蘭納維托偏頭,藍眼睛裡波瀾壯闊,一貫輕抿的唇角也舒展着。
“今天不是周三?”
萊特安眨眨眼睛,睫毛跟扇子似的,明白他沒問出的話:“對啊,我隻是想見你。”
過于直白的話讓蘭納維托多看了他兩眼,啟動車子,不知有意無意:“我很好,你不用顧忌我。”合同裡也沒有要求這些,但他莫名不想說出這句。
肯頓剛到校門,恰巧看到雄蟲上車的這一幕,他目不轉睛盯着消失在天際的通行車,緊緊皺着眉頭。
那是一輛高級定制車,全帝國隻有一輛,都是有頭有臉的蟲開的。萊特安可能不認識,但他絕不會認錯。
他聽朋友說過,萊特安是安置院出身,之前還在打聽兼職,怎麼可能開得起這種車。
心中有了猜測,輕蔑不屑浮現在臉上,肯頓冷眼看着通行車消失的方向。
通行車上的萊特安心裡甜滋滋的,陷入蘭納維托來接他回家的興奮中。
别墅。
管家喜氣洋洋将他們迎進來,一改前些日子的愁苦,站在餐桌前為他們介紹新換的菜品。
“……老母雞雞湯,全是滋補的。”
萊特安和蘭納維托聽得一愣一愣的,對視皆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
“弗因諾,辛苦你了。”
管家微笑,在他殷切的目光下,兩蟲将菜品都嘗了一遍,最後還手邊還擺了剛打的湯。
之後萊特安課沒有那麼多都會回來,持續了半個月,蘭納維托打算和他好好談談。
晚上。
剛洗完澡的萊特安窩在蘭納維托的床上,亞雌在處理工作,他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眼裡分泌出淚水。
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十點了。
光幕在蘭納維托臉上投出淡淡的光,架着的眼鏡下,神情淡然,有條不紊處理着個手頭的工作。
萊特安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科西特并沒有誇大,蘭納維托是個眼裡隻有工作的工作狂。他在這裡躺了快兩個小時,都得不到亞雌一個正眼。
可見之前為了造崽,蘭納維托有多收斂了,将一個晚上都空出來了。他不回來的那些天也能想象得到。
“蘭納維托,該休息了,很晚了。”
蘭納維托擡眼,颔首,視線又落到屏幕上。
小半個鐘頭後,亞雌終于關上了光腦。
燈光暗下來,萊特安感覺身上一涼,很快一個柔軟的身體鑽了進來。他困得眼皮耷拉着,聲音懶散:“蘭納維托……晚安。”
“萊特安。”萊特安含糊應了一句。
黑暗中蘭納維托盯着他的臉,自然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累。
“我有事和你說。”
仿佛觸發了什麼機關,萊特安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黑眸隐隐反射着亮光。
“你說。”
“你不用這麼頻繁回來,學校附近的房子就是為了方便你。”
關于這種話題,萊特安意外得敏感:“我見不到你心裡就不踏實。”
聞言蘭納維托一頓:“家裡有管家,工作方面我有安排,不會再出現之前的情況。”他等着回複。
長久的沉默,雄蟲像沒聽到一樣。
萊特安聲音低低的:“蘭納維托……”語氣悶悶的,帶着幾分失落。
“我是不是給你造成負擔了?”
沒想到雄蟲是這麼想的,蘭納維托愣住,在這方面他總是格外固執。
蘭納維托斟酌着詞句,本以為很難說出口:“不是,我隻是,看你很累。”一出口覺得其實也沒那麼難。
聞言萊特安眼睛眯了起來,聲音都藏不住的喜悅:“你是關心我嗎?但能見到你很值得。”
來來回回,還是無功而返。
蘭納維托頭疼,談生意都沒有說通萊特安容易,雄蟲看起來軟綿可欺,實則一旦認定某件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一周後。
萊特安放學回到房子,猝不及防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蟲,他驚喜極了。
“蘭納維托你怎麼來了!”
蘭納維托轉身看向萊特安,他穿着件風衣,腿看起來格外長,奔向他的模樣讓蟲挪不開目光。
“快進來,等很久了吧?”萊特安匆匆開了門,有些懊惱,“要是知道你來我就早點回來了。”
蘭納維托走進去,此後亞雌經常會過來,饒是萊特安遲鈍也反應過來了,心中猶如一塊融化的蜜糖,暖洋洋,甜蜜蜜。
蘭納維托用另一種方式滿足他想見面的需求,并兼顧了他的學習。
有天,萊特安終于按捺不住某個念頭,詢問蘭納維托。
“蘭納維托你搬過來住吧。”
“我會照顧好你和蟲蛋的,一開始我就說過,我會做飯會很多東西你不親自體驗一下,分辨我有沒有說謊嗎?”
蘭納維托眼一閃,沒有說話。
“我會給你做飯,給蟲蛋講故事,提醒你休息,我會的東西很多的。”蘭納維托見雄蟲滿眼期待,其實他并不習慣與蟲同床共枕,除了太累直接睡過去。
萊特安再接再厲,像一開始推銷自己一樣,如今愈發熟練:“我很期待蟲蛋,你不是也想讓我當一個好雄父嗎?現在就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