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頓看着面前冷着眼的雄蟲,萊特安居高臨下,俯視下來眼神無端帶着憐憫輕視。
他一下子就受不了了,蹭地起了身,用更高的身高來彰顯他的強大:“你說什麼!”
“不用裝了,你知道自己看我的眼神裡,嫉妒與仇恨都完全掩飾不了嗎?”萊特安冷靜盯着他。
“為什麼?”萊特安是真不明白,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讓雌蟲非得一次比一次過分地針對他。
肯頓面沉如水,見被拆穿也不再裝傻,眼裡的恨意源源不斷,他好笑極了。
“為什麼?你不過一隻弱小的雄蟲罷了,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奪走應該屬于我的東西。”
萊特安愣住了,一時間想不起來,還是肯頓提醒。肯頓看着完全不記得了的雄蟲,
心中恨意更勝。
“軍訓,我們第一次交手。”
話落,萊特安瞬間回憶起來了那些片段,看向面前的蟲眼裡滿是荒唐。
“就因為這個。”
“對,就因為這個!”
萊特安不僅軍禮比他行得更标準漂亮,射擊也比他高出了一大截……想到這肯頓目眦欲裂,眼珠通紅,還在格鬥上當着全新生的面,他一隻雌蟲被一隻柔弱的雄蟲幹趴了。
萊特安獲得的是歡呼與掌聲,而他灰頭土臉躺在地上,承受衆多異樣的眼光與冷嘲熱諷。
“這一切原本屬于我,我應該獲得全部的高光。”不管是學習還是體能,而破壞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一無所知站在他面前。
好脾氣如萊特安都氣笑了,不知這隻蟲的腦子怎麼長的,理所當然覺得全世界都圍着轉。
“你這麼厲害怎麼還在這裡,是第一軍校不好嗎?”
肯頓被陰陽氣紅了眼,語氣裡滿是不屑:“軍校?不過盡是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蟲罷了!”
雌蟲傲慢到了極點,但他顯然沒有這種實力。
當初擇校,他也在兩所學校中猶豫了相當久,但最後還是選擇了更看重腦力的帝都大學。因為他的武力值在軍校中泯然衆蟲。
“肯頓你真是——”萊特安歎了口氣,都不想白費口舌了,“你看不起軍校生,最擅長體能方面的蟲大多都報了軍校,而你,連我都打不過的蟲又算什麼呢?”
咔嚓。
眼裡碎裂一片,梁柱松動,一直以來堅信的世界觀崩塌。
肯頓慌亂不已,語氣急切:“你别想洗腦我!”
萊特安閉眼,不欲再說,深深看了一眼:“我今天說的都是真的,你等着警察來找你吧。”
他以為自己做的有多幹淨,在專業蟲面前所有痕迹都無處可遁。
“那些蟲比萊特安還厲害,我打不過他,那我算什麼……”
肯頓垂着頭,一點注意力都沒分給雄蟲,不停喃喃自語:“假的,都是假的,我才是最厲害的。”
“對的就是這樣,我最厲害!”
“肯頓,請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接到了關于你的案件調查。”
冷酷的聲音強硬插入,肯頓如夢初醒般回神,看着面前身穿警服的警官神情瑟縮。
“你們不能抓我,我可是以前三名考入這裡的……”
兩個警官抓住了他的肩膀,帶隊的出示了逮捕令,當衆将蟲壓走了。
一路上不斷有蟲看過來,指指點點,肯頓深深低下頭,恨不得藏起來,眼底羞惱交加。
别看!别看了!
第二天。
蘭納維托才知道了學校裡發生的事情,他靠在椅子上,将來龍去脈浏覽了一遍,鏡片後眼眸裡的冰冷回溫,一瞬間春暖花開。
昨晚,萊特安并沒有向他提起一字一句,是助理一直密切關注着雄蟲,今天一上班就轉告給他。
“老闆,麻煩您簽個字。”
蘭納維托接過,低頭簽下了名字,助理接過文件準備離開,他叫住對方。
“塔多,之前帝都大學不是發來了邀請函?”
助理一愣,而後很快反應過來:“是的。”
“我改變主意了,通知他們那天我會到場的。”蘭納維托一隻手拿着鋼筆,另一隻手輕輕敲着桌子邊沿。
“好的老闆,我馬上告知那邊。”助理腦子轉得很快,馬上就想通是什麼讓亞雌突然回心轉意了。
幾天後,早上還與萊特安道别的蘭納維托出現在了帝都大學門口,一旁恭候已久的校領導客客氣氣上前,給亞雌帶路。
一行蟲浩浩蕩蕩到了禮堂。
禮堂座無虛席,得知今天返校演講的的優秀畢業是星域代表、富豪榜上的蘭納維托,很多蟲都有興趣想來聽一聽,得到賞識說不定畢業後能進星域工作。
見是一隻亞雌大家有些驚訝,但很快就被蘭納維托身上冷靜漠然的氣質折服了,不由感慨。
走到這個高位的蟲是不會有情緒波動的吧,更别提會因為某件事或某隻蟲憤怒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