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蟲一個嗑絆都沒打,給綁匪看得是一愣一愣的,沒想到他還挺識趣的。
綁匪不知道這不是演技,萊特安當真害怕蘭納維托覺得他沒用不要他了,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内心的。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了。
蘭納維托聽着雄蟲帶着哭腔的聲音,心髒像被一雙手擠爆,疼得他喘不過氣來。這個場景多熟悉,當年雄蟲也是那麼向他推銷自己的。
蘭納維托嘴緩緩揚起,臉上卻滑落兩行清淚,低低應了聲。
“好。”
話落的瞬間,綁匪激動不已,小弟們也歡呼出聲讨論該怎麼花這筆錢了。
這可是一個億啊!
隻有萊特安聽到以後眼淚愈發洶湧,都哭成淚蟲了,跟泡在水裡沒有區别了。
看,隻要他主動,他努力,蘭納維托不會不要他的。
很快蘭納維托按照綁匪給的賬戶給他彙了款,綁匪見他這麼爽快高興瘋了,已經聯想到了未來的幸福生活。
“找到了!”科西特激動的臉出現在屏幕裡,他們實時追蹤了那個賬戶,定位到了一個地方。
蘭納維托點頭,無比鄭重叮囑:“務必将他完好無損帶回來,那些蟲抓不到沒關系。”
科西特點點頭,很快消失在光腦那頭。
蟲崽已經哭累了還堅持不閉眼,眼睛腫得跟兩個核桃,蘭納維托心疼碰了碰他的臉,臉上久違露出輕松釋然的笑。
“安托亞,雄父馬上回來了。”
蟲崽沒精打采趴着,聞言也安撫似的拱了拱他的臉。
數小時後,蘭納維托帶着蟲崽乘坐軍用戰鬥機來到了一個荒廢的廠房前。
他們下來,狂風将亞雌的頭發吹得淩亂,他見到了被軍蟲壓在旁邊的綁匪,見到科西特旁邊的蟲後眼眸狠狠一顫。
腳步一時沉重到邁不開。
萊特安看到對面的蟲的那瞬,眼淚又止不住了,嘩啦啦的。在蘭納維托走到跟前時一把抱住了他,哭得特别傷心,控訴着。
“……我以為你真不要我了,我等了你這麼久,好久好久,你卻沒來。”
蘭納維托同樣緊緊抱住他,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來晚了,那不是我的心裡話,你知道的。”
“呀呀!父呀……”蟲崽被他們兩個抱住,久違感覺到雄父雌父安心的氣息,後怕得啜泣了起來。
那些綁匪被壓上了車萊特安也沒有停止哭泣,後續綁匪供認不諱,老闆因買兇殺蟲又進了監獄,這次估計要牢底坐穿。
科西特送他們回家,雄蟲和蟲崽還在哭,怎麼都哄不好,一大一小跟個水龍頭一樣。
進門的時候管家接過了哭鬧不止的蟲崽,心疼也無果。現在更急切的是讓先生哄好閣下,安托亞就委屈一下。
房門一關,房間裡一片昏暗。
萊特安臉埋在枕頭上,不一會兒就洇濕了枕套。
“我在這呢别怕。不哭了好不好?”蘭納維托不熟悉哄着,語氣第一次這麼柔和。
“你為什麼不來,我一直在等你,一直一直等……”萊特安像聽不進去,自從見面嘴裡就不斷呢喃着這幾句話。
蘭納維托覺得他是被吓到了,但次數一多也品出些不對勁了。
等了很久,他沒來。
怎麼聽都不是這次綁架的事情。
“出什麼事了,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蘭納維托語氣從容堅定,他願意和萊特安一起面對一切。
雄蟲淚崩了,綁架誘發了他深藏心底的心結,他原本決定讓這個秘密永久塵封的。
“你為什麼不來?”萊特安終于有了反應,眼睛腫得都睜不開了,隻說了這句話。
“萊特安你聽着,以後無論何時何地,隻要你需要我,我無論如何都會來找你的。”蘭納維托的話鄭重猶如誓言。
萊特安喃喃着,失神:“那當年,你,你為什麼不來。”
當年……
蘭納維托看着黑發黑眸的雄蟲,宛如一顆石子擲入回憶的河流,無數片段錯落交織着,濃濃的霧氣散開,許久他終于從中找到了零星的片段。
“你是——?”蘭納維托嘴皮一抖,似不敢确認。
萊特安臉貼在他臉上,偏頭親親亞雌的手心,努力彎起嘴角讓自己更像一點,好讓蘭納維托辨認。
“那顆糖很甜。”讓他念念不忘了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