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撕扯的疼痛感傳來,龍寶妹想喊疼,但根本發不出聲音。她明明是醒着的,卻像遭遇了鬼壓床。
正在驚恐中,小姐姐擡手一抽,滲入龍寶妹脖子裡的黑霧消散,一縷細細的綠色絲線出現在她的掌中,化作極漂亮的綠色光影徐徐消散,而小姐姐的掌中則留下一縷比頭發絲還細的灰燼,讓夜風一吹,便散開了。
龍寶妹想起去熊婆婆家取調味料的時候,跟她家變異成怪物的兒媳、小孩打起來時,好像有被咬到脖子?
當時光顧着打架了,沒太注意。
她摸摸脖子,問小姐姐:“我被熊婆婆家的孩子咬了,有沒有事?”
小姐姐起身回客廳,壓根兒不搭理龍寶妹。
龍寶妹噘着嘴“呵”了聲,小聲嘀咕:“稀罕你理我。”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又餓了。
龍寶妹又将目光落在剔出來的魚骨頭上,要是有口鍋,倒是可以熬點湯。這時候别去在意變異不變異的事了,先活下來要緊。
她去到廚房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鍋,入眼全是灰化的骨頭爛渣子,彌漫在骨頭山上的黑霧更是帶着極度恐怖的氣息。如果說院子外的世界是正常級别,院子裡的世界是輕微恐怖級别,廚房、樓梯等骨頭山的世界則是極度恐怖進去會死的級别。
本能的恐懼,讓她不感踏進去半步。
一口鍋,搭上自己不劃算。
去鄰居家借!
她現在跑起來可快了,要是有怪物,把怪物引回院子,放小姐姐!
龍寶妹這麼一想,心頭大定,又拿起鐮刀、背上背簍,邁着大步出門了。
小姐姐詫異地看向又出門覓食的龍寶妹,震驚了:這麼勤快的嗎?她是出去搜尋物資的吧。
外面的草剛削過,又讓魚怪一路踩塌壓,這會兒變得很好走。
龍寶妹一路暢行地來到熊婆婆家,隔着倒塌、長滿植物的院子探頭看去。兒媳、倆孩子的骨頭爛在地上,旁邊還有些散落的骨頭,應該是熊婆婆。骨頭上長出了草,草長得有三尺高,倒塌的院牆、房子牆壁等又都爬上植物。
注視感從屋子裡出來,之前附身在熊婆婆體内的怪物還在。
沒了熊婆婆一家子,怪物的戰鬥力應該要弱上些了吧。
龍寶妹提着鐮刀一路割草往裡去。
草的品種有好幾種,全都是她以前沒見過的。
大部分都是一割就斷。
唯有一種藤蔓狀的草,鐮刀剛接觸到,它就刷地一下子縮走了。這草跟最開始在她家院子外差點拖走她的草一模一樣。
龍寶妹暗中留意。她瞥見旁邊的地方還有一根這樣的草藤時,突然一個箭步沖上去,腳踩住的同時,手裡的鐮刀手起刀落,唰地一下子削斷了草藤。
明明耳朵沒有聽到聲音,腦子裡卻有“啊”地慘叫聲響起,好像有誰在慘叫,綠蒙蒙的一團,像是個女人。
這草像是成精了。
她又朝周圍看去,剛看到一株草藤,那草藤咻地一下子縮進草叢中消失不見了。周圍的草現在長得比房子還高,情況不明,龍寶妹也不敢貿然深入。她把面前的草割開,整理出一條可供人通行直達廚房的路。
為了避免被草封死在房子裡,都沒敢從客廳繞,而是把路開到廚房外。
廚房的窗戶早沒了,牆也滿是裂痕,但布滿草根,顯得極結實。
她用鐮刀在草根裡反複削割鋸,終于把草根清理出來。
廚房裡一片昏暗,不适合植物生長,隻有些順着牆體、地面生長的根系在,裡面的餐具、鍋碗瓢盆等都還在。
龍寶妹把用得上的廚具、餐具一股腦地塞進背簍裡,把背簍塞得滿滿當當,手裡還提了個炖肉、蒸菜的大鍋,這才出了熊婆婆家。
那草精怪物沒再出來,連草藤都沒再見着,龍寶妹順利得不敢置信。她回頭朝熊婆婆的房子看去,安靜得仿佛什麼怪物都沒有一樣。
她暗暗猜測:這是怪物怕了我?
怪物會害怕,她能順利從怪物窩裡帶出東西,這讓龍寶妹又看到點活下去的希望。她邁着歡快的步伐回家,放下裝滿餐具、廚餐的背簍後,去到倒塌的院牆邊撿了些磚。
磚上都是水泥,但這時候有得用就已經很不錯了,不挑剔。
她用磚壘了口簡易竈,又去打來水,将背回來的鍋碗家什等洗幹淨後,又将之前扔到旁邊的魚腿、魚鳍、魚頭也都撿回來洗幹淨,再把熊婆婆家搜羅到的炖料放進去,在竈台底下架了幾根耐燒的大木頭柴,炖上!
這點炖魚肉不夠她和小姐姐吃,龍寶妹惦記上之前看到的那群鴨子,又提着鐮刀背起背簍出門。
小姐姐坐在客廳裡的地鋪邊看着龍寶妹忙碌,等到龍寶妹背起背簍出去,她再沒忍住,去到院子裡,探頭朝着龍寶妹離開的背影望去,又再把洗得幹幹淨淨擺得整整齊齊的餐具碗筷等看了又看,再到簡易竈台前掀開鍋蓋,聞了聞剛炖上的肉,若有所思地看向旁邊的骨頭堆。
能吃熟食,誰願意生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