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劍趕緊阻止她,說:“莫掰了,講講講,你要做什麼?”
龍寶妹說:“我也講不清楚,就是昨天半夜,天上跟打雷似的,轟轟響,有東西掉下來了,後山還着火了,我醒來後,瘦了一大圈,力氣變得奇大。村子裡的人怪怪的,雞鴨鵝豬狗牛羊全沒了,後山有個大坑,跟鬧鬼一樣,我吓得跑了。出村的時候,遇到一個怪物,他說他是村長龍彪。我覺得我報警肯定沒有人信,就跟你說一聲,老家出事了。”
龍劍繼續掰手上的路肩石,好硬啊!他拿着兩塊路肩石互砸,石材的,不是豆腐渣。他遞給龍寶妹:“再掰一下。”
龍寶妹拿在手裡搓成了碎渣子,把碎渣子捧在掌心裡遞給他。她說:“你小心點,我看到你老爸爸變成怪物,要是遭到襲擊,砍腦殼斷脊椎都殺不死,要用火燒。”
龍劍聽她這麼一說,很懷疑她這麼幹過。這麼離譜的事,叫人怎麼信嘛。可路肩石讓她掰碎成這樣,更離譜。他說:“行,我去看一下。”
龍寶妹說:“别帶槍,帶斧頭柴刀。我走了哈。”
龍劍去拉她:“你跟我們一起去。”
龍寶妹避開龍劍的手,說:“我要去找我爸。你要是喊我去,我就嚷嚷末世來啦,世界變異了,他們會和我都當成神經病。”
龍劍通過龍寶妹的反應,以及掰碎的路肩石,可以确定龍寶妹的話是有可信度,但具體的情況,得去看過才知道。他又問:“你還有什麼叮囑的?”
龍寶妹說:“要是遇到危險實在處理不了,喊龍彪。他在村子頭,就是……”她擡手比劃了下頭部,又将雙手在身後做出翅膀撲騰樣。
龍劍問:“龍彪長翅膀會飛了?”
龍寶妹“嗯”了聲。
龍劍“呵”了聲,想讓龍寶妹去看精神科,但算了吧。他得叫上幾個同事,去龍家村看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他說:“留個電話嘛。”
龍寶妹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遞給龍劍。
手機屏幕全碎上面還有碎石,爛得像從廢墟裡刨出來的,一看連維修的價值都沒有了。可這手機,在出村前,龍寶妹還用來給龍二娃打過電話。
龍劍看到龍寶妹和手機的慘狀,拿着龍寶妹的手機,轉身回辦公室。
事情過于離譜,說出來都沒人會信。他隻能說龍家村出了大案子,他的一個遠房親戚來報警,像是驚吓過度說不清楚情況,他們得去看看。同事問他,報警的人呢。
龍劍一邊撥家裡的電話,想先問問村裡的情況,一邊說:“在外面,不曉得走沒有。”電話打不通。
他又換了個人的電話打,顯示不在服務區。他再打,聯系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全都聯系不上。他打村委會的電話,還是打不通,發消息、打語音電話,同樣聯系不上。
全村失聯!就算是基站壞了,還有wiff和座機。龍劍的頭皮麻了,幾呼是喊出來的:“龍家村的電話打不通,全都打不通……”放暑假呢,他父母老婆孩子都在村裡。
他拔腿就往外跑,跑到門口才想起沒拿車鑰匙,又調頭回去拿車鑰匙。
同事們見狀,立即出警,去龍家村。
龍寶妹帶着龍大姑縮在角落,見到好幾輛警車拉着警笛飛快地開出縣公安局,這才拉着大姑往方便打車的路口去。
龍大姑問龍寶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龍寶妹沒回答。
她知道警察去了也解決不了問題,但早發現,早做防範。這麼詭異的變化,全指望警察根本不現實,周圍村子的人,以及她,都得想辦法自救。
龍寶妹在路邊攔了輛野的,說:“貴陽,走不走?”
長途大單,當然想接。司機打量兩眼龍寶妹姑侄倆,一個看起來就不像是舍得打車的,另一個灰頭土臉的髒得沒眼看,問:“你們怎麼不坐高鐵或大巴?”
龍寶妹說:“我爸賭輸了錢,要拿去換彩禮還賭債,我不答應,帶着我媽去貴陽找我舅。我怕他們在高鐵站和汽車站賭我。我舅舅叫龍二娃,在貴陽開餐館。”她把餐館名和電話都報給了司機。
龍大姑默默地看着龍寶妹,待瞧見司機看來,又配合着把廖老三罵了頓。因為這确實是廖老三能幹出來的事,又是積怨已久,罵得那叫一個真心實意憤怒不已。
司機打消了疑慮,報了個價給她,問:“可以不?”
龍寶妹點頭,拉着大姑坐上車。
因為有司機在,龍大姑滿肚子疑問也不好問,隻握緊龍寶妹的手,打定主意,她走哪自己都得跟好了,一定要把龍寶妹安全帶到龍二娃那裡去。
從縣城到貴陽有三百多公裡,司機開了三個多小時才下高速,正好遇到下班高峰期堵車,走走停停的,開了四五十分鐘才到龍二娃經營的餐館。
龍二娃最開始開的是路邊大排檔,生意好,店面越擴越大,幹出了占地上下兩層樓的大餐館,成為當地有名的特色之一,龍二娃酸湯魚。
龍寶妹從書包裡拿出現金将車費遞給司機,說:“買幾把鋒利的大斧頭備車裡。”
司機滿臉詫異地看着龍寶妹。
龍寶妹什麼都沒多說,推開車門,正好看到穿得美美哒的媽媽從寶馬車上下來,喊了聲:“媽——”呼呼就跑過去。
司機扭頭看向正要下車的龍大姑,問:“你不是她媽啊?”
門口的迎賓的廖淇見到龍大姑下車,驚訝地喊了聲:“媽——”,飛快地跑過來了。
司機:“……”讓我買斧頭,是讓我防身噻。他想了想,決定買把斧頭放座位底下。萬一再來幾個騙人的,把他騙到哪個山溝溝,他有把斧頭都有點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