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府人丁單薄府中多有冷清之感,白母便每兩個月就在家中舉辦一次宴會熱鬧一下。
今日正巧趕上雪後,京都到處一派銀裝素裹,屋檐下挂着一排排透明的冰棱,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着晶瑩剔透的光芒,馬車行駛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馬夫和随行的仆人們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襖,空氣中彌漫着白雪特有的凜冽而清新的氣息,冰冷的空氣吸進胸腔中在呼出來就變成了白色的霧氣。
一大早,相府管家就安排了七八個家仆清掃門前的雪,又在泥濘的地方鋪了砂石與幹草方便來往的客人行走。
高瑾到了的時候相府門口已經停了好幾輛馬車了。
付思思與高瑾同坐一車,下來的時候出于風度是高瑾扶着她下來的,付思思一身嫩粉色百蝶裙外搭一件銀色提花緞面圓領對襟長襖,胸前佩戴着一副赤金八寶璎珞圈,她生的十分漂亮,眉如遠山,眸似秋水,陽光打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更顯白皙細膩,玉手纖纖身姿窈窕。
周圍的人議論起來,紛紛感歎着東平侯府的表小姐生的花容月貌,猶如仙女下凡,與俊美的世子爺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付思思眉眼柔和,與看過來的小姐夫人們報以淡笑,十分矜持貴氣的模樣。
而高瑾卻在聽到周圍人議論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将手放開,表情也淡淡的,看起來與付思思并不親近的模樣。
“表哥。”
付思思有些尴尬地喊了一聲,表情十分委屈的模樣,高瑾從馬車上拿出要送給白姝的禮物,淡淡道:“進去吧。”說完也不顧雪天路滑要照顧一下,徑自往前走了。
“哎,怎麼回事,怎麼世子像跟她不親近的樣子?”
“是啊,這表小姐這麼漂亮高瑾竟不動心?”
前來參加宴會的都是這段時間以來與白姝交好的世家小姐,幾人湊在一起咬耳朵,“哼,瞧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兒,做給誰看?高瑾才不搭理她。”
有人的消息靈通,連忙道:“我聽說這段時間高瑾三天兩頭地給相府送禮呢,看樣子是想和白姝重歸于好!”
旁人聽了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不會吧,這才多長時間,怎麼就變化這麼大了?以前高瑾可是對白姝很不屑一顧的。“
幾人議論着結伴往相府去,付思思跟在後面聽着他們的“小聲”地議論自己不過一介平民根本配不上高瑾之類的話,氣的她快要攪爛了手中的帕子。
宴會廳裡早已燃了五六盆的炭火烤的屋子裡如春日般暖和,寬敞的廳内用幾扇高大雅緻的屏風隔開分為男女賓席,白母帶着白姝招待着女客,而男客那邊由于白宏遠外出會友不在家故而叫了侄子白遠與齊南一起招待。
高瑾看到齊南衣服主人家模樣的時候臉色有些難看,自從白姝與他在金龍寺遊玩受傷後,這人一直借口探病頻繁來往相府,似入自己家門一般。有幾次,林子送東西過來後回去都說齊南與白姝相談甚歡二人一同下棋喝茶什麼的,着實讓人厭惡。
“高世子。”
齊南見到高瑾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反而臉上全是笑意,在高瑾進門的時候便笑着走上前與之握手寒暄,當他示意小厮接下高瑾手中的禮物時,高瑾一偏手,“不用了,我自己拿給姝兒就行了。”
他語氣冰冷可話裡話外卻透着親昵,齊南與他對視,二人眼中具透着冰冷與敵意,氣氛一下子凝滞起來,倏而,齊南臉上露出笑容,眼中浮現出高瑾看不懂的意味,“如此也好,正好姝兒妹妹也有東西要交給世子。”
高瑾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冷哼一聲徑直往座位去了。
招呼完客人都坐下來飲茶聊天,齊南便走了出去,他要去庫房找幾壇宴會用的酒,今日有不少夫人小姐,白遠讓他拿那一壇春天釀的蜜桃酒,滋味清甜喝多了也沒事。
庫房在内院,他剛穿過院門就聽見有人叫自己。
“齊大人。”小琴拎着一個包裹走了過來。
齊南站在原地眉頭微皺,“什麼事?”
小琴行了禮道:“小姐讓我把這個交給您。”她提起手中的東西,齊南沒有立刻收下他四下看了看,快到吃飯的點丫頭小厮們都在前院,這裡并沒有其他人,“這裡面是什麼?”
小琴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心裡有些打鼓,“是小姐早上早起親手做的糕點。”
齊南習慣性地伸出手,他從未拒絕過付思思送給他的東西,可就在手碰到包裹的時候又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