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認鄭敏瑜睡着後，權至龍默默挂斷電話。

宿舍門突然被打開，權至龍轉頭，正好看到東永沛從門外進來。

“怎麼在客廳呆着？”東永沛摘掉帽子，搓搓被壓扁的頭發有些好奇，正常這個時間權至龍要麼已經睡了，要麼應該在工作才對。

按滅手裡的煙，權至龍對他揚了揚手機：“剛打完電話。”

“和鄭作家嗎？”東永沛不假思索隻想到一個人。

打開冰箱，在權至龍“給我也來一杯”的請求下端着兩杯水走到沙發坐下，東永沛喝了口，像是不經意地開口詢問：“你最近好像和她聯系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事件發生後的權至龍似乎像是變了一個人。雖然大家相處的時候依然依然保持正常的态度，但是他不止一次瞥到權至龍眼中對于隊友們的審視，相信其他隊友多少也有感覺。

平時的生活狀态也發生了一定的變化，他好像開始脫離以往的交際圈，隻和固定的幾個人長時間聯絡。

東永沛不知道這些改變是好是壞，隻能将這一切歸結于HB事件導緻的不安。

“嗯。”權至龍把玩着打火機，有些漫不經心：“她今天新劇播出。”

想到剛才那通電話，權至龍嘴角露出一點笑意：“成績太好了有點惶恐。”

“至龍啊，”東永沛斟酌良久，最終決定開門見山：“你是不是對她有好感？”

把玩打火機的手停頓一下，客廳又開始響起開合的磕哒聲，權至龍的聲音平淡：“很明顯嗎？”

東永沛誠實點頭。每天一點小事就要發送的短信，收到短信就會露出的笑臉，偶爾出門會呆到半夜，人卻不在club，還有越來越厚的創作本……

隊友已經不止一次問過他，隊長是不是戀愛了。

“你們在一起了嗎？”東永沛心情複雜。

約定俗成的三年戀愛禁令還有幾天才到期，再加上網上的風言風語，現在并不是個戀愛的好時機。但是看權至龍最近的狀态，東永沛說不出讓他分手的話來。

權至龍當然知道東永沛在擔心什麼，誠實給出否定的答案：“還沒到那一步。”

“有機會的話，大家約出來一起玩吧。”東永沛松了口氣。

權至龍不置可否：“等有機會吧。”

*

鄭敏瑜是被陽光照醒的。

她稍微一動身體就瘋狂警告，腰酸背痛，小腿抽筋，大腿發麻，兩隻手放在頭頂幾乎失去知覺，整個人在玄關扭出了這世界不會再出現第二次的姿勢。

幸好是夏天身上也套着外套，起碼沒有感冒。

燒酒度數不高，後遺症卻格外大。鄭敏瑜頭痛欲裂，明明知道自己還躺在地上卻根本不想起來，也沒力氣起來。

她想要背對窗戶再睡一會兒，剛一翻身卻被不知道什麼東西膈了一下。掏出一看才發現是自己的手機，上面還多了一通和權至龍的電話，時間大約有半個多小時。

鄭敏瑜這下徹底清醒了。

她猛地從地上坐起，第一次主動召喚系統：“我昨天幹嘛了？”

捧着手機劃着聊天記錄，鄭敏瑜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情，卻隻能想起隐約的幾段對話。

——沒有關系的，wuli敏瑜已經做的很好了。

——如果覺得這次不算成功的話，那就努力寫出更好的作品吧。

——oppa會一直期待敏瑜的作品的！

……

“啊……！我到底都幹了什麼啊！”鄭敏瑜哀歎一聲向後倒，正巧撞上後面的鞋櫃。

遭受物理魔法雙重攻擊，頭更痛了。

“其實也沒什麼，你昨天就是和他聊了一點心裡話而已。”系統看着蹲在沙發上捂着頭裝蘑菇的鄭敏瑜，試圖安慰。

鄭敏瑜一聽臉上寫滿滄桑，像在一瞬間老了十歲：“我真的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嗎？”

“比如？”系統幫忙回想：“說你十歲的時候離家出走在肯德基呆了一晚上？”

“還是說十四歲的時候不想做作業故意洗涼水澡想生病結果身體倍兒棒？”

“還是——”

“别說了！”鄭敏瑜一聲大喝阻止系統繼續回想，趿拉拖鞋起身走到房間躺下，雙手合十放在了胸前，滿臉安詳：“現在發生的一切一定都是一場夢吧，請在我該醒的時候叫醒我吧。”

“沒關系的，”系統憐憫地看着她，殘忍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啊——！”

公寓回蕩鄭敏瑜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