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妄決定約一炮。
手機屏幕不斷亮起,昏暗光線下,他垂眸,淡然用手指滑過幾條軟件裡的騷擾信息。
——要看看j嗎
——0還是1
——是在北苑市區這邊嗎,周末行嗎
周妄面無表情脫去醫院的白大褂,挺直腰背如清松,随便摸了根筆在值班頁上簽完名字,晚上八點的辦公室沒什麼人,他關上燈,獨自走在清冷的走廊。
低頭邊看手機邊走,看着那些男人騷擾發過來的醜玩意,胃裡泛着惡心險些直接吐出來。
他剛下載這個軟件,随手發了張不露臉的半身照後,消息提示就炸鍋了,彈出的頻率比他拉黑的手速要快得多。
最終來回對比,他從裡面不正常的挑了個稍微正常的。
頭像是輛黑色機車,頗有些富二代裝逼範,信息空白一片,就标了個1,昵稱還是系統随機取名——孤野戰狼。
周妄猜他年齡快奔四了。
他給周妄發的消息是:
孤野戰狼:能錄像嗎。
周妄不太想出現在國産區,他這個人雖然道德底線不高,但總還要些臉面。于是周妄沒有回複他,但也沒有拉黑,隻因為後來看到孤野戰狼個人空間的一張照片。
畫面模糊,男人濃顔側臉,眼尾吊着向上揚起,眉骨深邃有些混血的味道,狹長眼型猶如狐狸般狡黠,神色輕蔑玩味。
有點對他味。
周妄喜歡臉長得好看的。
他顔控。
妄:錄像會外傳嗎?
他明白這是個愚蠢的問題。
孤野戰狼:自留,回味看。
但對方的回答更是變态到沒邊。
過了一分鐘見周妄沒回複。
孤野戰狼:也可以發你,一起欣賞。
妄:。
稀裡糊塗地就在上周約好了今晚見面。
“最近你下班後總忙,也沒見回學校,你小子是不是有情況啊?”周妄剛把手機熄屏,背後就有人勾肩搭背上來,陳周莊和他開玩笑,是他同專業的研究生學長。
“沒,我退宿了。在附近租了房子帶弟弟上學。”周妄語氣淡然,他瞥了眼陳周莊,“今晚不玩牌,有事。”
“行吧,想喊你吃飯的,速度挺快,前兩天才聽你有退宿的打算,今天就辦好手續了。”陳周莊啧啧道.
周妄也沒能預料他親生母親再婚能這麼速度。
證是前天領的,孩子是昨天扔過來的。
“我也想帶孩子結婚,那你問小祈,他願意換個爹嗎?”女人在家裡和周梁大吵了一架。
“瞎折騰個什麼勁,怎麼我還沒續弦,你就要和别的男人結婚了?”
“那是因為沒人看得上你,老光棍!”
“你個死婆娘,結婚了知道把孩子丢回來了。”
操心的父母往往需要一個情緒穩定的長子去收拾爛攤子,周妄懶得和這倆歲數加起來過百的人吵架,趁周梁喝醉之後,直接從他銀行卡轉出了一萬塊錢作為精神補償費,在附中旁租了房子。
周祈是弟弟,剛升初一就轉學了,學校多加晚自習,每天晚上十點才放學,學校家庭兩點一線的生活,環境的改變對他生活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
已是深秋,夜裡寒氣很重,周妄穿得略微單薄,寬松的衛衣松垮在身上,領口處還能清晰看見他脖頸側處那顆茶色痣,他膚色偏冷白,額間發絲微遮住長眉略有少年感,黑眸清冷。
“那我先走了,明天實驗室見吧。”陳周莊朝他揮揮手。
周妄微掀起眼皮看向他,“嗯。”輕聲應着。
他性子淡得很,周圍玩的朋友都習以為常。
南醫大附屬醫院周邊有很多高校,南苑華城區也是稱為大學城,周邊是各大高校群圍,夜市交錯在每個校門口,幾乎連續貫穿了三條大馬路。
這裡到處是小吃攤,雞蛋灌餅腸粉烤冷面,一路下來狗路過都要流着口水。
約在大學城附近的酒店,周妄猜他是學生。
沒準老師。
他還是放不下對孤野戰狼這個名字的刻闆年齡印象。
8888。
周妄擡眸盯着酒店房間的門牌号,莫名想笑。
孤野戰狼最後給他發的消息就是——8888。
周妄以為他要和自己886。
周妄第一次約,他從前沒玩過,整個過程平靜如水。
現在他反倒有些輕微緊張。站在門外的地毯上,哪怕他現在轉身離去,門内的人也不會聽見動靜。
短短一分鐘,周妄設想了很多的後果。
如果對方是照騙,他就跑。
如果對方技術不好,他也跑。
如果對方是熟人,他就把人打暈了再跑。
周妄敲門了。
門打開的那一瞬,四目相對。
男人比他略高半個頭,腿很長,修長,還筆直。身着簡單純黑衛衣,如果忽略Chanel那顯眼雙c标的話。
他和照片上長得分毫不差,沒有比照片上醜,也沒有比照片上再帥幾分,完全一比一呈現在周妄的面前。隻是身型高大,比照片裡更具有攻擊的侵略性。
“來了?”孤野戰狼率先開口和他打招呼,聽着不太像南苑本地人,聲線清散低沉,就這麼簡單兩個字,都要被他咬得帶着點不正經。
周妄決定暫時不跑。
“你第一次嗎?”周妄站在門口問。
他希望對方有點經驗,會點哄人讓他爽的技術,就這麼簡單。
沈馳聞聲頓了下,他側目,“當然。”
回答得模棱兩可,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周妄想想也是,他都想錄像了,玩這麼花肯定不會第一次,基本都比較滿意後,“你先我先?”他對着浴室揚了揚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