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說周妄身邊朋友不出傻子呢,陳周莊這鐵直男都能看懂。周妄遲疑着要不要誇陳周莊倆句,而他又怕某天陳周莊對着他也一臉震驚。
啊?你也是同?!
周妄想到就笑了。
這無所謂,關鍵知道他是下面那個當0的,就有點不太好受了。
分幾波人散了之後,周妄也沒跟他們去吃飯了,剩下沈馳踩着石階站在旁邊,像個無業遊民,也不着急回去。
“去哪?”沈馳問他。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呗。”周妄怎麼知道去哪。
附近靠近馬路,嘈雜聲音很多,但沈馳的那句“我媽媽前年去世”還是清楚地傳到了周妄的耳朵裡。
沈馳語氣沒那麼沉重,周妄也就沒怎麼在意。
怎麼辦呢。
他的媽媽也前不久給别人當媽了。
他倆某種意義上都挺慘的。
轉頭一看的時候,沈馳踩着台階已經彎腰坐下了,長腿屈着,咬着金屬煙嘴,但并不在公衆場合抽煙,就咬着玩,目光平視着前方那條馬路邊的紅綠燈。
“對不起。”周妄開口。
沈馳搖頭。
“因病嗎?”周妄本着職業思維問的。
“自殺。”沈馳簡單回答兩個字。
周妄就沒再問了。
氣氛好像突然凝重了下來,見沈馳也沒處去,周妄站在他身後,腿伸直正好能踢到他的腰側,“走,帶你吃飯。”
沈馳擡頭,呆然地看向他。“吃什麼。”
周妄一時間還真沒什麼選擇,“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想半天了。”沈馳朝後靠,直接将後背靠在了周妄腿上。
天色黑了,橘色路燈光拉長他倆的身影,來往行人當他倆該溜子也沒怎麼注意,晚風帶着寒氣吹過發絲。
周妄感受到腿上的重量,無奈地伸直往前頂了頂,這樣沈馳好靠一點。
“吃鹵菜嗎。”周妄想起什麼,問他。
不說話就當他默認,周妄順手拍他腦袋,将腿收回來,沈馳起身。
周梁以前喜歡這麼吃,配點白饅頭,不知道哪來的白酒,拿着筷子,一個人能吃很久,周妄對鹵菜這種東西其實并不感冒。
隻是以前媽媽帶他去市場那種打着暖光燈的推車商販時,他知道父親要從外面回來了,算是吃的比較正式一頓晚飯,有時候剁的鴨子,有時候豬肝豬腸什麼的,但周妄不喜歡吃動物内髒。
也就是吃這樣飯的時候,父母看上去才和諧一些。
今晚他就莫名想到了。
周妄帶着沈馳繞過了夜市那條馬路大道,從一道巷子口朝着菜市場偏路走,那條路上很多爛菜葉子,還有雞屎,有擺水果攤的商販,也有幾個賣熱鹵的推車。
他在“周家鹵菜”的推車前停了下來。
“你家開的?”沈馳擡眼看了下,問。
“對。”周妄反正無聊騙騙他,就點頭。
往日看店的老闆不在,隻有老闆娘,拉開玻璃窗,裡面熱鹵的鹹香味很快就飄了出來。
“那你會鹵嗎?”沈馳真信了。
“我家手藝傳女不傳男,到我這代絕了。”周妄瞎幾把亂編。
“啧。”沈馳略微失落。
可能真的希望周妄是個熱鹵小王子吧。
“豬頭肉,豬耳朵,豬蹄,豬尾巴。”周妄擡了擡下巴。
“放過豬吧。”
“雞爪鴨爪?”周妄又問。
“來倆。”沈馳湊到他身邊,探個腦袋看。
老闆娘就笑呵呵地用塑料袋裝起來。
“要那個。”沈馳伸手指了指牛肉,“來一斤。”
“花生米。”他又指。
周妄都讓打包了,牛肉賣的還要稍微貴些,反正帶他吃飯也沒打算虧待他,孩子樂意吃肉就讓他吃。
去超市選酒的時候,滿滿櫃台,沈馳伸手指的就是茅台,周妄連看都沒看,拿過貨架最順手位置的二鍋頭,沒記錯的話,周梁以前常買這種。
“怎麼想起來和我喝酒。”結賬的時候,沈馳提着熱鹵菜的袋子在周妄耳邊問。
“都是下酒菜,喝點。”周妄将酒瓶塞沈馳懷裡。
“灌我,想做壞事?”沈馳看他。
和沈馳做壞事最直截了當的辦法,就是周妄趴在床上脫褲子,然後屁股一撅。
周妄沒鳥他。
正帶沈馳往回家路走的時候,周妄手機裡彈出了金落的消息,很多條,每條還都很長。
他站在外面的時候,天黑光影晃得眼模糊,沒有細看,進屋了之後,才看清。
原來是今天的女仆店長活動時候,金落給他拍了幾張照片發布了社交媒體的平台,反響和數據都挺好。一些比較專業的詞語周妄不太明白。
金落喜歡拍照片這件事,周妄是知道的,能往哪些平台發呢。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個軟件。
這種照片發約炮軟件幹嘛,讓他當炮王嗎,周妄心慌,點開軟件後發現沒有就松口氣。
就去廚房給沈馳拿筷子碗杯子。
“金落他其實是網紅,副業做自媒體?”周妄問沈馳了解情況。
“嗯,不是他,是他家做這個的,他會點經營賺零花錢。”沈馳将菜往盤裡裝,“你弟不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