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知道你下午的面試得出門了。”母親整理着家裡的衣服,“還準備賴在家裡啃老?我和你爸把你送去念書可是指望着你給我們養老的。”
“我這才呆了多久啊。”我嘟囔着出了門。
經濟方向崗位的面試我并沒有非常有底,畢竟我穿越前走的是純文路線,學的還是文得不能再文的文學研究。雖然因為語言學的需要極其掙紮而又痛苦地補齊了所需的數學和統計知識,但經濟方面的專業課程也隻在選修的時候上過幾門。
唔,倒是聽學經濟的好友講了不少證券界内幕和求職的周折。雖然很多細節不記得了,但出來就二十萬起步的年薪還是深深地刺痛了我這個文學人的心。
我扶了扶今天特意帶出門顯精英範的眼鏡,在心裡默默祈禱通過設定而獲得的記憶和本能能讓我求職成功,感受一下金錢的魅力。
公司的規模确實不大,但也算不上小。出人意料的是,來面試我的正是這家公司的老闆。據他自己所說,他是靠經驗摸爬滾打闖出來的,吃了沒有高學曆的虧,因此總想招點高材生回來。奈何現今大家還是留在東京的多,所以他總是非常重視每一個來應聘的東京帝國大學的學生。
“您太客氣了。”我恭敬地應着,開始利用記憶裡的知識回答他的問題。或許是現今的學科發展還不健全,本身在實際運用中又不需要像研究那樣具備多麼艱深的知識,我幾乎可以算作是流暢且出色地回答完了他所有的問題。而大學四年的職規課程和實習實踐,顯然也讓我具備了超越這個時代的面試技巧和面試禮儀。
“不愧是帝國大學的學生。”老闆站起了身,當即宣布我通過了面試,并且可以不必從普通職員做起,而直接擔任最近正缺人的一個項目的組長,“你的面試太完美了,任何一處應答都充分展現了你堅實的專業基礎和出色的職場能力,我期待着你未來的表現。”
總之,毫無一絲波折,我順利入職了。
而織田作,恰恰就是被抽調到這個新項目來的普通成員。
心願實現得太快,一時間,我都懷疑起是不是我的異能力的作用對象其實是我自己。不過既然已經達成了這樣的局面的話......不搞點辦公室戀情......怎麼對得起我辛辛苦苦的入職呢?
不會拒絕的好好先生......在辦公室裡一定會很香吧。
散漫随意的對待一項挑戰不是我的作風。因此,我很快就收了遐想,籌備起新項目組的第一次會議來。雖然腦海裡在東京工作的記憶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了我處理的流程,但為了新崗位的第一個工作能萬無一失地完成,我還是決定好好謀劃一下如何操作,以及如何安排手下的組員。
熬了半個通宵制訂好計劃,第二天一早,我信心十足地帶着打印好的方案,召集成員們前往會議室開會。上樓的時候還遇見了老闆。他顯然被我的工作效率和強度震驚到了,卻也沒有給我補加班費。
“不用把996的内卷之風帶到這來的啊,連加班補貼都沒有。”我暗暗告誡自己,推門進了會議室。
織田作看到我的時候也很震驚,原因在于他看我的時間明顯變長了。但我現在是初入辦公室要努力站穩腳跟的事業腦,一心撲在辦好這個項目上,哪裡管得上那些兒女情長。我扶了扶自己的金邊垂鍊眼鏡,努力在新班子面前樹立一個一絲不苟的精英形象。
一道道任務被有條不紊地分配給最适合的人......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是西格瑪附身,甚至有餘力針對不同員工的性情采取形式各異的交流方式。一直到會議散場,我都忍住了沒有多看織田作一眼,以免太過外洩的目光第一天就讓同事們看破一切。
結束後我沒有着急着走,織田作也沒走。我本就有想約他晚上一起吃飯的打算,又見他一直望着我,不由緩緩地朝他那走去,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怎麼一直看我?”
“啊,”他似乎從呆愣的狀态中回了神,“你的眼鏡......”
果然我的品味會得到贊賞吧,就沒有人能逃得過職業精英的氣質魅力!我微微挺胸,昂首等待着接下來的贊美。
“好像一個故人戴過的。”
一、個、故、人......說的是廣津柳浪老爺子吧!
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種形象?
我眼裡的高光不見了,身上散發着森森的冷氣,“你就是在一直看這副眼鏡?”
“不,”就在我正思索着如何才能在聽到他的答案後一個人調理好心情,他的話卻直接幫我實現了願望,“我是在看你。”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正兒八經工作起來的樣子。”織田作抱着文件站了起來,“織田先生認真工作的模樣,有一種别人都不具備的獨特魅力。”
這麼直球......是會犯規的啊!
我拿文件擋住自己瞬間漲得通紅的臉,匆匆逃離了某個芳心縱火犯的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