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嘴，總感覺，像被小狗帶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去了。

心情有些複雜的白亞，主動拉着聶弋的手，兩人一起走進了畫展。

周圍的燈光很暗，一進去就仿佛踏入了黑夜。

白亞感到身旁的人身體都緊繃了起來，連忙将自己的另一隻手也靠過去：“這裡好黑，有點吓人。”

來不及緊張，聶弋趕緊握住她的肩膀安慰：“沒關系吧？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裡這麼黑……”

白亞感覺到聶弋沒有再不适，反而隻是關心她以後，就道：“不行，這個畫展我也很想看的，沒關系，适應了好像也還好。”

拉着聶弋繼續往前走，她小聲說道：“但是我很少看畫展，不知道有什麼講究，等會你可以給我講一講嗎？”

聶弋确實對這裡很了解，因為這裡也是陳上尉指定讓他一兩個月來一次的地方。

但自己來，和帶别人來還是不一樣的。

尤其……是喜歡的人。

黑夜裡，聶弋的耳朵紅紅的，但他依舊裝得若無其事，簡單介紹了一下和畫展有關的信息。

在一個深紅色的幕布前，他拉着白亞站定，輕聲道：“做好準備。”

白亞不明所以。

下一秒，簾子突然被拉開。

一幅大到直接蓋住整個牆面的深藍色海域突然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黑夜中，一束燈光仿佛月光照射在這片海域，帶起了陣陣波瀾。

大海是多麼無情，又多麼美麗。

傲然自得地掀起波浪，又自顧自地平靜下來。

白□□不自禁地走近，她好像在海裡看到了——

“是鲸魚。”聶弋靠近，輕聲解釋：“米特拉斯鲸，已經滅絕了。”

“這種鲸類很聰明，據說還會将處理不掉的獵物故意引誘到人類的船附近，人類也很喜歡它們。”

“但是它們的種族太小了，小到最後出現的時候隻有一頭，最後消失了。”

“這種鲸類的叫聲對人類的睡眠有幫助，應該是瑟瑞恩先生特意選擇的品種。”

白亞盯着那幅畫看了很久。

真的是因為能力挑選的品種嗎？

配合這次的主題，整個畫展布置成大海的模式，長廊用墨藍到有些黝黑的顔色布滿，而畫作則被放置在了類似港口的位置上。

客人們仿佛是在海上航行的船隻，想要欣賞，就要駐足停泊。

在這裡，白亞好像見到了全世界的藍色，也看到了居然有人真的能用最簡單的筆觸帶來最深的震撼。

老實說，她是一介俗人，在這裡走一圈都感覺自己被淨化。

好像渾身的銅臭味和窮酸味都沒了。

“啊，我也好想去看伊利亞的畫展！”

“做夢吧，門票單買都已經十萬一張了，我們窮鬼除了去賭免費抽簽，這輩子都看不上的！”

看完展一出門，畫展門口路人的聊天飄來，不知道為什麼，白亞感覺自己的銅臭味又回來了。

可惡，比自己掙得還貴啊這個門票！

跟你們這些有錢人拼了！

“怎麼了？”見白亞在原地發呆，聶弋體貼地問道：“是不是裡面太黑了，剛出來不适應？”

白亞回神，微微搖了搖頭：“隻是感覺，好像跟你進行了一場兩個人的旅行。”

聶弋想起在裡面，好像真的是兩個人在駕駛小船漂泊在海上，然後在港口駐足休息，全世界隻有他們一樣，嘴角微微上揚：“會的。”

白亞不明所以。

聶弋想，他們的日子那麼長，肯定有很多的機會，一起去各地旅行的。

種滿了當季鮮花，像是童話裡公主的花園，在地星不知名遠郊的森林裡，一個少年睜開了雙眼。

頭發許久沒有打理，已經蓋住了眼睛。

長期不曬太陽，讓他的皮膚仿佛吸血鬼一樣不見一絲血色。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半分鐘後，蒼老而恭敬的聲音響起：“少爺，先生問您最近是否有靈感。”

頓了頓，那聲音又響起：“少爺，花園的花全都開了，還有您誇獎過的慈月蘭，您想看一看嗎？”

寂靜無聲到好像沒有活人的房間裡，沒有任何聲音回應。

少年走到畫架旁，手指動了動。

沒有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