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歎,“沈則安。”
像是無可奈何。
面對沈則安,想一直狠心确實是一件難事。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他想再提醒一下某人,再掙紮一下。
沈則安秒懂,但還是裝作不知道,他将臉擡起,許是悶太久,男人的臉上多了些許绯紅,“不記得了。”
他翻身,呈一個大字躺在床上,然後慢慢擡起右手,“不想我睡你床就拉我起來。”
邵執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先前那番話隻是因為想讓他清楚兩人現在的關系是普通朋友,而不是他想的嫌棄髒,要嫌棄幾百年前就嫌棄了。
可惜,某人并沒有聽懂他的暗示。
他無奈地在心裡默哀自己太容易叛變了,他握住某人的右手收緊。
就算要睡,還是要把某人拉起來脫外衣再打包塞被窩。
握緊的那一刻沈則安嘴角一勾,那笑容一閃而過,帶着不易察覺的狡黠,轉瞬即逝。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顯然,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
倏然,男人用力一扯。
猝不及防地,邵執跌入床上。
他單腿跪在床上,另一手撐在床上低頭看向某人。
兩人都還未說話,門口突然傳來一道男聲,有些口音的英語:“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二人同時扭頭。
門口的男人笑得戲谑,望着兩人的目光裡藏滿了意味深長,見二人看向他,他捂住臉,又分開食指和中指為眼睛騰地方,然後一步又一步很緩慢地往後退。
邵執先起身,然後将懵逼的沈則安拉起,誰都不會想到邵執的室友會在這個時候回來,沈則安低着頭裝作很忙地理衣服,尴尬地在腦中瘋狂尖叫。
被連累的邵執故作鎮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金在石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假裝思索了幾秒,“在你倆——”
因為室友的原因,金在石最近在學習中文,與别人的學習方法不同,他廣搜霸道總裁短劇看,因此學了幾個詞,但因為生疏,聲調還是有些不準。
他有些滑稽的口音蹦出那兩個字:
“偷.情。”的時候。
沈則安擡起頭望向邵執,一副探究的目光:你到底教他什麼了?
邵執一臉冤枉,嚴肅地搖頭:我什麼都沒教,他自己學的。
此刻,金在石才徹底看清了沈則安的臉,他的記性不算差又不臉盲,再加上此人和邵執的關系這麼好,他不難猜到。
男人挑了下眉,“喲,某人天天看的照片本人來了。”
照片?
天天?
沈則安立馬盯着某人。
就知道金在石要造謠調侃的邵執咬緊了後槽牙,他看向沈則安,“我,沒,有。”
金在石也不管某人說了什麼,繼續加火:“沒有天天,也有經常。你男朋友還打印出來了一張,藏哪我忘了。”
聽到他調侃男朋友,沈則安這下也知道被調侃的對象不隻有邵執,他連忙和邵執統一陣營,“邵執說沒有就是沒有。”
然而這種反擊金在石并沒有放在眼裡,在醫院裡忙了那麼久,通過調侃小情侶這麼一嘴他也算是舒服了許多,便不再打趣。
見金在石回房休息,沈則安立馬關上門,身體貼着門看着某人:
“照片呢?”
邵執揉了揉眉心 ,“你真信他?”
沈則安下意識地回複:“不信。”
但我更不信你不喜歡我了。
想到此行意外的收獲,沈則安笑得更燦爛了,“那你看我什麼照片了,給我瞧瞧。”
邵執退後,嘴硬:“沒看。”
沈則安見狀,不再試探,他歎了口氣顯得格外惋惜:“好吧,看來真是普通朋友。”
邵執望着某人再次倒在床上,暗自松了口氣,他走到床邊推了推他的手臂,“起來,要睡把衣服脫了。”
沈則安甩手,抱着枕頭閉眼,“我不睡,我就躺躺。”
良久後,男人看着他舔了舔唇,意識到某人要食言睡着了,“幾點的飛機?”
沈則安嘟囔幾聲,終于蹦出了一個具體數字。
得到答案的他從衣櫃裡抱出毛毯蓋在他身上,然後把某人懸在半空挂不住拖鞋的腳掰回床上擺好。
邵執看着某人熟睡的模樣,輕歎了聲。
早知道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