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則安現在尴尬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許塵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笑了聲,“進來吧。”
不是,你這招呼得跟你家似的。
沈則安莫名的看某人不爽,有點像娘家人看女婿越看越不順眼吧,他坐在沙發上隐約能聽見裡頭傳來的聲音,但内容一點也聽不清。
高競澤将頭埋進被窩,覺得某人異常吵:“md,别吵我,你自己昨天幹到幾點你心裡沒點數是吧。”
“有人來了。”許塵躺在他身後,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腰,今早還沒來得及剃的胡茬蹭了蹭他的肩頭。
高競澤還是不願意睜開眼,頂了頂腮幫,咬牙切齒道:“是——誰——”
“沈則安。”許塵将手順着他的側身往下揉了揉,“還疼嗎?”
高競澤瞬間睜開眼坐起,起床速度快到許塵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沈則安!”
他連忙起身穿褲子,身後的刺痛讓他手上的動作都顯得不利索了許多,他惡狠狠地瞪了眼單手撐在枕頭上一臉壞笑的許塵,“回頭再找你算賬。”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又找了下地闆,最終擡眼将目光遞給了某人,高競澤深吸了一口氣,“把衣服還我。”
許塵低頭看了眼,幹淨利落地脫下扔給他,男人看向他腹部上的抓痕,然後迅速移開了眼,“待在房間别出來。”
沒等多久沈則安終于見到了姗姗來遲的高競澤,他盯着他身上的衣服許久,高競澤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輕咳了幾下,“那啥……你找我啥事?”
沈則安沒回他,嫌棄地啧了一聲,“真膩歪。”
高競澤一掌拍向他的後腦勺,“誰膩歪都沒你和邵執那家夥膩歪,比小情侶都膩歪。”
他忍着突然來襲的微痛,莫名心虛不敢回這句話,“問你個事,你家許塵有和你表白過嗎?”
“你這不是問廢話麼,你不了解我倆怎麼認識的?”
“你不是之前說人暗戀你嗎,我以為有呢。”沈則安覺得自己好像又問錯了,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你要表白?”高競澤突然蹦出一問。
沈則安連忙搶答說沒有,面前的男人滿臉懷疑,他微眯着眼上下打量着他。
上回吃飯他就覺得沈則安有事瞞着他,不對勁得厲害,上次被他逃脫了,現下他自投羅網,自己是不會放過他的。
“沈則安你還是老實交代吧,邵執那隐瞞後的痛你怕是忘記了吧。”
沈則安抗不過他審訊的熾熱視線,被他這麼一提醒他真怕日後在一起要被高競澤罵成什麼樣,“額……簡單來說就是——”
他頓了頓,然後飛速地說出那幾個字,快到高競澤有一瞬間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我喜歡上邵執了。”
沈則安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良久後沉默的他突然将手背摁在自己的額頭上,“沒發燒啊……”
“說了你又不信,你還問。”沈則安拍開他的手。
“真的?”男人還是不信。
“真的。”他很有耐心地再次回複。
高競澤疑惑的臉僵住,嘴角抽搐了幾下,臉上好像出現了一道裂縫。
“靠!”他突然起立狠狠地拍了下茶幾,痛得他捂着手低吼,“我就說你倆這感情不對勁吧,好家夥你倆居然背着我在一起了。”
“打住!是喜歡,還沒在一起。”沈則安糾正道。
高競澤:“沒在一起就這麼膩歪,那你們在一起後還得了。”
“不是!我倆哪膩歪了。”沈則安覺得莫名其妙,這人老給自己瞎扣帽子。
“同居,經常接對方下班,微信給對方置頂……”高競澤掰着手指頭才數幾個就被沈則安捂住嘴。
“好了,不許再說了。”
每回高競澤一舉例自己準會被打臉。
反正在這也沒收獲什麼有用的方法,沈則安真想指着他這兩個好朋友的腦袋喊一句:
廢物!
林芝和姜槐說讓他用心就好,形式什麼的都是浮雲,隻要他真誠邵執肯定能同意的。
雖然也沒什麼好意見,但總算比那兩個的話聽着順耳多了。
邵執的農曆生日還有幾天就要到了,他思來想去還是那天去最合适,給某人留下一個完美的表白印象,一雪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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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執醒的時候天已亮起,依舊是要去醫院,沒什麼特别的。但也有一點不同,今日的微信收到了某人發來的卡點生日祝福。
長篇大論,又與以前一樣。
邵執說不來自己此刻的情緒,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懊悔,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迷茫。
他總是要比金在石起得早,為了錯峰洗漱。
洗漱間裡他擠着牙膏,用力的手上留着淺淺的疤痕,思緒不自主地飄向那個混亂的夜晚。
突然沖進科室的暴徒,無差别攻擊。嘈雜的科室,混亂的群衆,嘶吼訴痛斥的暴徒……
每一樣都令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感到恐懼,甚至是腦袋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