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以糖自認為自己活到這麼大,一直都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除了辦一些必要證件的時候需要去麻煩jc叔叔以外,她從未踏入過這個神聖的地方。
而此刻。
她踏入了。
還是被……用異樣眼神盯着的那種。
但是因為倆人的關系是正兒八經的夫妻,所以,被弄到了調解室,還來了個一看就家長裡短樣樣精通的阿姨,來勸說他們。
“……年輕人啊,要珍惜身邊的人,不然老了,你們是會後悔的。”
“……”
“唉,我像是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也覺得世界很大,我要去看看,其實走到哪裡,還是家裡的飯菜香,你們說是不是?”
“……”
前面兩句還是講兩個人的。
第三句就直接拐到了韓以糖的身上。
“小姑娘,不是阿姨說你,你看看,這男孩被你打的,打成這樣,還一點脾氣都沒有的跟着你,可見人家是真心對你的,你不能傷了人家的心啊!”
“……”
嗯,真心想殺她,她知道的。
韓以糖真的是把兩邊臉頰都笑僵硬了,而宴遲,隻需要拿出一如既往的演技,就輕松博得所有人的好感。
這不公平!
關鍵是她還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的情緒,否則,那就說明調解有問題,她極有可能出門就繼續打自家老公!那就說明,她還要繼續被教育,寫個保證書都是入門級别。
韓以糖眨巴着眼睛,看向宴遲。
她知道,在對方一副低眉順眼的皮下,此刻定然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叉腰狀。
啊——
光是想一想,她就牙癢癢。
怎麼有大佬喜歡裝弱者?人家哪個大佬不都擁有着無可睥睨的氣勢,和一出場就是贊美容貌的背景闆。
就他可以頂着特效妝,真實傷,半真半假的當一個被家暴的可憐男人。
她忍的辛苦,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的攥着,把運動褲揪出來一朵又一朵的小花,嘴巴重複的說着,是是是,我一定對他好!再不動手打人了。
調解的阿姨終于滿足,“好,這才是好孩子,來,跟你丈夫道個歉,讓他原諒你,你們就可以回去了,回去好好過日子啊。”
哦,原來,還有這個等着……
略微一擡頭,就看到宴遲正一副居家小媳婦的樣子看着她,那雙黑眸裡有些微微的情緒。
這一抹情緒叫做,期待。
他竟然期待?
“……”狗男人,你愧對大佬這個詞。
若是兩天前的宴遲,恐怕連來這裡的興緻都沒有,但是這兩天,他有了,他很有興緻看着對方雙眼咕噜轉,卻隻能硬着頭皮,抓住他的手,對他柔聲細語的說:“唉呀,老公,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控制自己的脾氣,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靠的近,他能看到對方眼中更明顯的情緒,那藏在眼中的小火苗。
他猛的一抽手,朝着旁邊一躲。
韓以糖愣了。
對方低聲說了:“手……”
宴遲生了一雙極其好看的手,骨節勻稱,白如冷玉。
而此刻那隻手,被她攥出一道道紅痕,無聲的在控訴着她的暴行。
“哎呀!你這個孩子,阿姨剛才跟你說的,你這個脾氣,我怎麼能放心你們兩個人回去!”調解阿姨,很不贊許的聲音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