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白天，擦得一塵不染的落地窗外是蔚藍明亮，帶着暖陽的天空，驅散了不少辦公室裡的冷清。

韓以糖趕緊把準備好的早餐拿過來，面和湯是分開放的，否則這會早就該成糊糊了，還有春卷皮卷成的蔬菜卷，既好看，開胃口，又好消化。

韓以辰卻随着她的動作，眉頭逐漸加深，直至皺成一個川字。

一來是因為食物。

二來是因為韓以糖的手腕上，往日素淨白嫩的手腕，多了好幾道血痕，甚至泛着青紫。

他略微擡頭就能看到對方那雙明亮的眼神，手腕上的傷口似乎對她來說，毫無察覺。

“嘗嘗，味道很香的。”

的确味道很香，淡淡的食物香味，很快就攻占了整個辦公室的所有角落。

可韓以辰沒動。

那雙和韓以糖有着幾分相似的眉眼，微微眯着，他的背後滿是陽光，但是那雙眼睛裡卻沒多少溫度。

“昨天你見過我的私人醫生了是嗎？”

“……是的。”

“他在今天早晨，結束了我的私人醫生工作。”韓以辰的話稍一停頓：“我不需要一個多嘴老闆的員工。”

韓以辰的話，不管是韓以糖是真心實意，還是委以虛蛇，都會對這話表态。

起碼，要為那個蠢材鳴一聲不平才是。

韓以糖卻隻是拿筷子的手停頓了下，随即點點頭：“哦。”

“……”

韓以糖表現的太平淡，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淡定的把筷子遞給他，韓以辰沒接，她就自顧自的放在他的右手邊。

“沒有感覺心底愧疚嗎？”韓以辰淡淡道，卻忘記了，一個運籌帷幄的霸總，什麼時候會上趕着追問這種不入流的問題。

“有什麼想法？我看他來的匆忙，但是裝扮很得體，鞋子和衣服好像都是私家定制，估計不便宜，哦，那塊表我也看了看，初步估計最少是百萬級别以上的，但是對他來說，也就是很日常的東西，他動作間絲毫沒有心疼那塊表的意思，這麼個人……跟着你當醫生……”

“哥，說真的，你别耽誤人家回家繼承家業。”

“……”韓以辰明明還沒吃飯，卻感受到久違的被噎住的感覺。

韓以糖努努嘴：“趁熱吃吧，低油低脂好消化，你吃飽了我們再繼續談。”

韓以辰随着她，把目光看到面前。

一碗飄着翠綠蔥花的湯面，正熱氣騰騰的冒着白霧。

一碟子蒸春卷，裡面顔色各異的蔬菜碎，顔色很漂亮，是很容易引起别人食欲的那種。

但是，這個裡面，沒有他。

韓以辰的眉頭自剛才就沒松開過，這一會表情就變得更生冷，那雙平日裡隻有冷意的眸子，此刻似乎沾染了一滴濃墨，黑沉的化不開。

“韓以糖。”

“是。”

“如果你想讓我的心情因為你糟糕，恭喜你，闊别已久，終于又成功的做到了，現在，拿着你的東西馬上離開！”

韓以糖張張嘴，還沒說話，對方已經繼而道。

“我知道昨天你聽到了一些東西，我不知道你這個冒出來的人格是怎麼理解這件事的，但是你記住！收起你那莫須有的憐憫，否則，我會讓你後悔升起之這種愚蠢的。”他啪嗒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在這寂靜的辦公室裡，似乎隐隐有着回音。

二人對視。

韓以辰的這話，比之剛才的拿私人醫生被辭退，現在的他，話語則是帶着無盡的鋒芒，讓人無從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