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芩舟沿着宮道徐行,腦海中卻是思緒萬千。黎斐作為次輔,在本朝中根基深厚,與自己所屬勢力雖無大的沖突,卻也并非全然同心。
此次舉薦裴潋辭,自己本是出于公心,盼有人可以解邊境之危,可如今看來,陛下心中的疑慮恐怕不止于裴潋辭的能力,更關乎朝堂權力的制衡。
他路過禦花園,園中的繁花似錦顧芩舟卻無心欣賞。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顧首輔,留步。”顧芩舟轉身,見是戶部尚書汪德順,忙拱手行禮:“汪尚書怎麼在此。”
汪德順神色關切,低聲道:“聽聞你在陛下跟前舉薦裴潋辭,這可是一步險棋啊。那裴潋辭既是黎次輔義子,陛下豈會毫無顧慮?”
顧芩舟苦笑一聲:“汪兄,我又何嘗不知。隻是當下北狄犯境,裴潋辭确有禦敵之才,我實在不願因朝堂紛争,延誤了國事。”
汪德順輕歎一聲:“你這公心可嘉,隻是朝堂複雜,往後行事還需多加小心。若有需要,盡管開口。”
顧芩舟心中一暖,拱手謝道:“多謝汪兄,有你這話,我便多了幾分底氣。”
兩人又寒暄幾句,便各自離去。顧芩舟望着汪德順離去的背影,暗暗垂眸。
——
“顧嘉珩!你怎麼在這裡?”顧芩舟眼見前邊竟然有一熟悉人影。
正是自己的逆子,顧嘉珩。
顧嘉珩聽到聲音忙轉過身,隻見父親朝自己過來,他不由定在那裡。
“父親,我進宮随便玩玩。”顧嘉珩别開視線道。
“說實話。”顧芩舟沉聲道。
“我,我就是過來看看沈域,我不放心她一個人。”顧嘉珩低聲道。
顧芩舟沉氣,沈域應該就是他在宮道上遇見的那個酷似簌簌的少女。
“你說話謹慎些,莫要被其他有心之人聽了去,其他事随便你去哪裡,為父也管不着了。”顧芩舟叮囑道。
見父親竟然沒有罵自己,顧嘉珩驚喜道,“是,都聽父親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