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
一行人走得極慢。
江樂鹿顧着莊啼腰上有傷,故意放慢了腳步。
山匪頭子最先看不下去,搡了莊啼一把,粗着嗓子催他們走快點。
“那可不成。”江樂鹿見莊啼身形不穩,伸手攬住。
他回眼淡淡道:“我這小妹遭人暗算,如今已是生死不明,這小弟又有傷在身,這風寒露重的,若是再有個三長兩短交代在這裡,我爹到時候知道隻剩我一個了,各位恐怕隻能拿個千兩銀了。”
心中卻是暗暗腹诽:“主角女主你們也敢碰,不要命了?”
黑皮男子險些氣瘋,但還是忌憚他的話,罵罵咧咧走了。
隻剩幾個匪盜一臉疑惑地看過來。
“你這伶牙俐齒的,你那當大官的爹還能不喜歡你?”
萬兩銀,這小子隻值一千兩,這當爹的屬實偏心。
江樂鹿眼也不眨,佯裝受傷:“我生來白發,我爹自然不喜。”
衆人聞言唏噓。
山匪之間也講究兄弟情義,想到這少年先前對弟妹多加維護,頓時心生一點憐憫,倒也不像之前那般催得緊了。
月挂中天時,江樂鹿等人才抵達那依崖而建起的匪寨。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入大廳。
地方不大,兩側都點着一行油燈,照得室内通明如晝。
江樂鹿一眼就能望見大廳裡主座上的中年男子生得濃眉大眼,看着也才三十多歲,唇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懷裡一個着紅衣的女子,面上塗着厚厚的□□,唇上口脂灼灼豔豔。。
看到隊列裡多出的幾個陌生面孔,中年男子當即皺眉:“怎麼還帶了幾個活口回來?”
黑皮男子走出來,将事情的原委同他講了一遍。
“官印?”男子冷不丁開口。
“是。上面刻了字,咱也看不出來什麼?”
等到江樂鹿真的拿出來了,男子卻像是興緻缺缺的樣子,身子往後一躺,推了一把懷中的年輕女子:“阿檀,你原先在那縣令的府上呆過,又認得字,你去看看。”
那女子被他推了一個踉跄,臉上的粉撲簌簌直往下掉,眼神頗為幽怨。
女子徑直走到江樂鹿面前。
江樂鹿倒也不慌,想着這玉玺見過的人能有幾個,便大大方方地拿起那玉玺,360°展示了一遍。
那女子随意看了幾眼,倒也沒什麼多餘反應,轉身對主座男子點了點頭。
江樂鹿以為這樣就算混過去了,不料下一秒,那女子毫無預兆地伸出塗滿丹蔻的手,探上了背上少女的鼻息。
江樂鹿不着痕迹後退一步,笑意不減:“這位姐姐,你做什麼?”
“我隻是瞧這位妹妹有些眼熟。”那“女子”慢吞吞收回手,豔紅的唇掀起一個張揚的弧度。
忽然想起了什麼,拉着江樂鹿的手往自己胸前一帶,“還有,我可不是女的。”
這流程江樂鹿可太熟了。
然而此人出手比雲穆清利落許多,江樂鹿沒躲開,結結實實摸了一手。
江樂鹿:……
“放手。”
冷淡的聲音傳入耳中,不知為何,聽着有些沙啞。
江樂鹿和男子俱是一愣,頗為默契地一齊低頭。
隻到少年胸口的男孩,微微仰着頭,眉眼青澀卻淩厲。
他攥着江樂鹿身上道袍的衣角,眼神警惕。
男子饒有興緻地低下頭,啧啧幾聲,低聲道:
“剛才沒注意這位看着也是眼熟地很,像極了我在京中的……一位故人。隻不過,那人可不會像你這樣……”
他笑了一聲。
“像個護住自己東西不放手的小孩。”
“阿檀。”
許是這邊耽誤的時間有些久,主座上的男人面色不虞。
“來了來了。”男人忙不疊應着,轉身時還不忘朝江樂鹿跑了個媚眼。
紅裙曳地,身姿楚楚。
江樂鹿一言難盡地望着男子遠去的背影,來不及細思男子方才的話,猝不及防地,系統的聲音響起來。
【關鍵人物——鎮南侯蕭檀嬰出現。第二階段任務開啟。請宿主盡快除滅鷹嘴山匪寇,陪護蕭檀嬰進京,并在三年之内将其培養成莊啼稱帝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
山匪将三人綁了手,關在在一件草木作牆的茅屋裡。
地上隻有兩張皺皺巴巴的草席,邊角上還有血迹,味道很沖。
江樂鹿一把雲穆清放下去,人就醒了,捏着鼻子喊什麼味道這麼臭。
江樂鹿把人按住:“你沒得挑。還有,你能不能小聲……”
他剛剛還和那群山匪說,此人重傷昏迷,沒個十天半月醒不來。
這山匪窩裡不知多少眼睛盯着他們這邊。
山匪自然是不會殺女人的。
女人會被留着洩欲。
來的時候,江樂鹿就有注意到,旁邊的那間茅屋,關的全是女人。
時不時有哭泣聲傳到他們這邊。
江樂鹿歎了口氣。
就算他和那些山匪有約在先,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變數。
思緒拉回,就看見少女再度軟綿綿倒了下去。
江樂鹿:……
他沉默地看了眼莊啼。
某種意義上,也算省事兒了。
然而此人出手比雲穆清利落許多,江樂鹿沒躲開,結結實實摸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