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錯把反派當女主後 > 第59章 山居

第59章 山居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江樂鹿心底輕歎一聲,看了蘇晴一眼,他昨日忘了外頭這号人物在,她是鬼身,視聽不同于常人,當時破廟裡發生的一切,她定是了然于心。

——何況她如今身份特殊。

江樂鹿輕輕啧了一聲,他昨日炸那樹根,也隻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江生白轟出來,最好是能逼問問出黑河水的解藥。

蘇晴卻似乎以為是沖着她去的。

這人多半不是個好對付的,那堪比瘋狗鎖鍊的萬劫誓,她一聲招呼不打就傳給了女主,眼下更是光明正大地現了身,要麼是有恃無恐,要麼是早就做好被責問的準備。

總之,江樂鹿暫時還不想和她對上,他好一會兒沒有言語,看起來是在認認真真考慮她的提議,實則暗暗催動法術,隻一個眨眼的工夫,他便瞬移了二裡地,再回頭時甚至看不到鷹嘴山的影子。

這樣應該能把她甩掉吧?

江樂鹿松口氣,左右四望,忽然瞅見群山西南一帶,有個極為熱鬧的集市,青天白日下,隔着雲層仍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通紅的燈火。

他正要一個要猛子紮下去,身後卻再度傳來蘇晴的聲音。

“還請大人……”

語調都和先前一樣,沒有半點起伏。

江樂鹿眼皮一抽。

他不想現在算賬,可蘇晴偏要像個陰魂不散的鬼一樣在他身後追着。

他猛地轉過身,聲音不冷不熱:“若我不曾記錯的話,蘇姑姑現在是神君座下,即便有錯,也沒有我越俎代庖的道理,更不需要在我面前自稱奴婢。”

他聲音仍是低沉悅耳的,隻是那說出來的話客氣得近乎刻薄了,帶着若有似無的譏諷。

眼前這位女鬼……不,嚴格來說,應該說是半仙才對,瞧着已有十多年的道行,顯是死後魂魄未歸地府,而是受了某位神仙大能的點化,投放在此地,靠吸食六月雪的靈力修煉。

她背後那人,自然也隻能是江生白。

而當初為了那封血書,莊啼傻乎乎給人騙進山裡殺。那山匪下手狠辣,蘇晴若隻是袖手旁觀倒也罷了。但又有誰能料到,那看似聖潔無暇的六月雪,伸出的藤蔓并不是救贖,而是将為了她拖向深淵。

蘇晴聽得出來他話裡的挖苦,眼神卻不見躲閃,“大人還在計較七年前那事?我從前便已說過,是神君以我兒性命相逼,說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公主走出南戍五嶺。我自知愧對娘娘,隻是如今公主似乎已猜到當年内情,他畢竟是在奴婢膝下長大,想必也能感知到我在附近。昨日神君臨走時,命我務必盯好你們二人。若公主向大人提到奴婢,還請大人替我掩飾一二。”

她臉上透出淡淡疲憊,像是這種話已經說到厭煩。

江樂鹿本以為她會說出什麼别的難言之隐,卻隻等來這個回答,倒也不覺得意外。

親疏有别,莊盈野才是蘇晴親生,莊啼拼不過倒也正常。

在給莊啼做鳥的時候,江樂鹿也隐約了解到一點蘇晴自盡的内幕。

蘇晴在冷宮便時常挂念被養在貴妃那處的莊盈野,貴妃母家勢大卻膝下無子,若能将莊盈野悉心栽培那是最好不過。蘇晴自知出身不好,又成了冷宮棄妃,莊盈野年紀還小,就已經因她這母親受了不少白眼和輕視。

江勒鹿雖親口承諾她,莊盈野是帝王之材。但這後宮中最下等的奴婢都知道看菜下碟,蘇晴屬實不願成為兒子的拖累。

何況她不知從哪個門路得知,莊啼那小妖怪必須要用生人血肉髒腑喂養。宮裡每天都要死許多人,前期蘇晴還能暗中做些手腳,後來便隻能對自己下手。

眼看着莊啼終于漸漸像個正常些的孩子,她做的那些事情也隐隐有暴露的前兆。

江勒鹿卻再沒來宮中尋過他們。

她終日提心吊膽,所以在接到國師府寄來的那封血書時,選擇了服毒。

想到過去,江樂鹿不由緊縮眉頭:“為何不去找我?”

蘇晴身形一僵,複雜看了他一眼,卻是不答反笑,笑聲頗為凄怆。

她望向不遠處的群山,自言自語般喃喃道:“大人怕是不知,公主出生前那幾日,娘娘突然轉性般變得寡言敏感,日日以淚洗面,奴婢問她緣由,娘娘卻說她算到自己時日無多,她一族因遭神譴,子嗣多為癡兒。大人的秉性,娘娘最是清楚,平日裡對她愛重也不過是演戲給旁人看,遠非值得托付之人。娘娘說她不怕别的,唯恐自己走後,大人終有一日會為了保全聲名将她孩兒丢棄。那萬劫誓是娘娘交予我,隻盼關鍵時候能對大人稍作約束。我當時隻覺得娘娘是思慮過多,直到大人寄來那封血書,才知娘娘其實是未雨綢缪。”

“大人還記得自己當初怎麼對我說的,你說不願讓公主牽扯進王朝糾紛,待她年歲稍長便可離開王宮那等是非之地。嶺南關山雖險,那血書是大人信物,自會護她安然無恙。若她願意,也可去尋一座位于山陰的白塔,那裡風光秀麗,曾是你和娘娘的居所,娘娘的屍骨也葬在那處。即便公主将來不能憑修煉飛升,在那裡安安穩穩度過一生。”

蘇晴至今清晰記着江勒鹿的原話,若真說有什麼漏洞,那就是她在嶺南住了那麼多年,從未見過那據說位于山陰的白塔。

但即便是假的,蘇晴也不會去細究那話是否真藏着微妙惡意。

一如錦繡外衣下腐爛生蛆的内裡,這世上少有人扒開心肝來還是能看的。蘇晴當然也有私心——公主的秘密是她心頭的刺,是懸在頭頂的刀刃。

這江山隻能是屬于她的兒子。若帝王更替,前朝上沒人說話比江勒鹿更有分量。

蘇晴不希望再有旁人占去國師的心思。但莊啼是個變數。

七年前的風雨夜,元彪落刀之時,她在廟外流下一滴淚。江勒鹿如神君所料,終究來遲,而蘇晴隻是卑微地匍匐在地上,匍匐在黑暗死寂裡,低着頭恭請他繼續前行。

那抹黑色袍角再次掠過她視線,擡首仰臉之間,她看到江勒鹿抱着莊啼走出,指縫間滲出刺目血色。

注意到她的目光,對方淩空掃來一瞥,那雙杏眼看人的時候麻木又直接,幾乎要照出她骨子裡的卑劣。

預料中的懲罰沒有來臨,蘇晴目送着那道玄色身影消失在林中。

被驚擾了美夢的雀鳥振翅從頭頂飛過。

蘇晴也說不出自己那時候的心情,她傾注心血養大的孩子,模樣性情已無限趨近于死去的娘娘,到頭來在國師心中隻是這樣無足輕重的分量。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