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回答:“怪就怪在這裡,那個村子的人也走了一些,可最終都沒能逃過這種命運,歡喜莊的掌櫃是第一個順利生産的。她起初也是怕的,堅持到二十七歲才意外有了孩子,好不容易躲過了生産的劫難,反而被村子裡的人怨恨上了。”
江岑溪聽完不由得驚訝:“離開那個村子也不能擺脫這種命運,涵蓋了整個村子的村民,好霸道的手段。”
獨孤賀聽完也是一陣唏噓,感歎道:“這還是我們一路行來,遇到最嚴重的一件。”
店小二看着他們的裝扮。
江岑溪道士打扮,懷裡抱着一個拂塵,獨孤賀倒是一身尋常服飾。
李承瑞和莫辛凡則是整齊的盔甲,隻是沒有戴頭盔,身上還有佩劍。
還真是詭異的組合。
“幾位是降妖除魔的?”店小二問得誇張。
“差不多吧……”江岑溪回答得含糊。
莫辛凡比較着急李承瑞的事情,追問:“你可知掌櫃的住處?”
回答他的是江岑溪:“躲着那群鬧事的人,掌櫃當然不能回家。”
莫辛凡點了點頭:“也是。”
此時李承瑞在屋子裡打量起來,捏起被子道:“這裡可有幹淨些的被褥?這被褥看起來很髒……”
店小二擡眼,看到比他還高半頭多的精壯将士,用蘭花指捏着被角的樣子,怔了一瞬後道:“我給幾位的客房都送來新的被褥。”
說完立即跑了出去。
獨孤賀有些着急:“線索就這麼斷了?我們行程很急,怕是不能一直在此處等掌櫃回來。”
江岑溪看向莫辛凡和李承瑞:“你們調查此類事情,遇到這種問題會如何處理?”
李承瑞回答得直接:“店鋪是她的,店鋪出了事情,掌櫃也就立即回來了,一般辦案的時候會這麼做。可這掌櫃沒什麼錯處,這麼做有些過分……”
江岑溪看向獨孤賀,道:“如果有生意上門,他們也會回來,徒孫你去訂一身嫁衣。”
獨孤賀很是猶豫:“這……老朽五十四歲尚未娶妻,老樹花開得有些突然吧?”
“那不然呢?”江岑溪雙手抱胸詢問。
三個男人同時看向她。
江岑溪:“……”
她應該不會幫人幫到這種地步。
剛巧此時店小二抱着被褥進入了他們的房間,江岑溪趕緊抓住他詢問:“掌櫃之前的村子叫什麼名字?”
提起這個,店小二表情很是晦氣,仿佛說出來都會沾染上不幸:“哦,叫山青村,那地方邪得很,持續好多年了,來了幾撥人都束手無策,幾位還是放棄那裡吧。”
江岑溪微微颔首後,拿出卷宗查看。
看了一遍後微微有些不解,于是又重頭看了一遍,依舊一無所獲:“這個山青村怪事這般厲害,居然也沒上報上來?他們是不知道可以上報,還是……”
獨孤賀聽到她的疑問,也跟着去看卷宗,同樣疑惑:“的确沒有上報,這些村民突然死了兩隻雞這種事情都要上報,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上報?”
“有意思。”江岑溪還真被引得好奇心起來了,站起身來朝外走,打算去歡喜莊店鋪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氣息。
之後再去店主的住處逛逛,說不定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迹。
剛剛下樓,就看到一樓多了一位顧客。
女子二十歲出頭的模樣,樣子有些邋遢,頭發編着麻花辮随便固定在頭頂,毛毛躁躁的,似乎很多日子沒重新編過了。
她的衣衫同樣破爛,粗布麻衣還有幾塊補丁。
可不難看出她長了一張頗為讨喜的娃娃臉,眼睛圓溜溜的,卻透着遮掩不住的精明。
讓江岑溪頗為留意的是她肩頭落着一隻肥碩的貓頭鷹,眼睛睜得溜圓,意識到什麼後轉頭看向江岑溪,竟然也在打量她。
貓頭鷹在民間多被視為不祥,這人居然随身帶着,顯然是将貓頭鷹當成了自己的寵物。
她自己渾身破爛,卻将貓頭鷹喂養得肚子鼓溜溜的。
女子斜背着的布袋子,裡面似乎放着不少東西,鼓鼓囊囊的。
難得漏出來些許的捉妖繩一端,讓江岑溪認出了她的身份——捉妖師。
捉妖師也注意到了江岑溪,見到她之後立即變為了不屑的神色,和李承瑞最初見到她時的表情如出一轍。
在外界道士的名聲已經這般臭了?
捉妖師看到她都要鄙夷一番。
剛巧此時有人尋到了客棧的門口,見到江岑溪等人當即認了出來,問道:“在魚凫村解決了妖邪的可是諸位?你們來了可太好了,我的家中有妖鬼作亂,還請幾位幫忙處理一二。”
那人說話時已經有了哭腔,說着便要跪拜請求。
獨孤賀趕緊扶着此人起身,詢問:“不知是怎樣的事情?可有上報?”
“上報了,隻是前些日子才上報,不知有沒有入你們的卷宗。”
“你且說說。”獨孤賀說着就要展開卷宗查看。
此時捉妖師要的酒肉已經被送到了她面前,她卻沒有留在大堂裡食用,而是拎着往樓上客房走,同時嘲諷:“找狗道士處理妖鬼,還不如去請一個掏糞的,将你院落裡的糞坑掏一掏,說不定院落幹淨了,你的家宅也安甯了。”
江岑溪一直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人,此刻也是如此:“沒想到你模樣邋遢,說話更是污穢不堪。”
捉妖師聽到她的話也不氣,反而輕笑了一聲:“唉,沒真本事就别在此地到處亂走,小心真遇上難以應對的妖鬼,過來求我協助我可不會出手的。”
“無妨,你若是遇到了棘手的問題倒是可以上報,到時我會慷慨相助的。”
見江岑溪牙尖嘴利得很,那捉妖師被逗得大笑:“行啊!期待我們再次見面。”
說完揮揮手便上樓離開了。
“好生無禮!”獨孤賀恨道。
“她應該有些門道,那貓頭鷹開靈智了,我不在時你們幾個離她遠些。”
獨孤賀這才緩過神來,謹慎地回答:“是。”
“我倒是很想問問,現如今外界對我們道家都這般嫌惡嗎?道士名聲臭和你有沒有關系?”江岑溪終于問了出來。
獨孤賀霎時有些心虛,回答的聲音很是微弱:“應該……沒有吧。”
江岑溪不再問獨孤賀,而是看向李承瑞,李承瑞坦然回答:“嗯,名聲很臭,也的确間接和他有關系。”
獨孤賀笑容更加凄苦了,這事怕是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