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原屋主在搬走前曾做過掙紮。
獨孤賀在其他人尋找怪異之處時解釋:“這法尺應當是之前來過此處的道士留下的,村民覺得是法器,應該能鎮住噩夢,便将法尺放在了床下,可惜無用。
“什麼法具,就應該用在什麼樣的事情上,有病亂投醫顯然是無用的。”
他們又在屋子裡尋找了個遍,陸續發現了幾處不同尋常的東西。
李承瑞叫江岑溪過來:“這裡有一面鏡子。”
放鏡子的位置在房梁上,這個高度也隻有李承瑞的視角可以看得見。
江岑溪看了一會兒道:“他們在煞氣的來方放置了八卦化煞鏡,可以看出來房主的确是請過人來看過。”
邱白盯着一處看了半晌,才問道:“這裡算不對勁嗎?”
說着,指了指西北方的牆壁。
江岑溪和獨孤賀走過去,很快确認,江岑溪道:“牆體沒有任何裂痕,也沒有破損,卻又在這裡補了一層泥土層。如果我沒猜錯,這裡應該是竈土和古墓土摻在一起,混合泥土又貼補了一層,泥土裡封了符箓。”
她說着環顧四周,最後确認:“按照這個房屋格局來看,如果是我,我也會選擇封在此處。”
邱白聽得倒吸一口氣:“做了這麼多事情後還是鎮不住,原房主一家都搬走了,這房子裡能住嗎?”
江岑溪看向她,問道:“你在質疑我?”
“哪敢啊!”邱白立即換了語氣,不過還是歎息,“也難怪我的前輩們都不願意來此處,而且來過那麼多人都沒能成功,的确讓人心懷忐忑。”
獨孤賀見大家氣勢低沉,趕緊活躍氣氛:“那是我們陵霄觀沒出手,現在小師祖來了!”
随後他跟李承瑞、莫辛凡說起了他們打聽的事情。
執念主人的身份終于有了眉目,兩個人都有些振奮。
莫辛凡思量了一會兒道:“二十一年前就失蹤了,這麼久的事情,該怎麼調查?”
他想了想,取出了五嶽真形鏡放在李承瑞的身邊,鏡子裡很快傳出李承瑞的聲音:“那就隻能寄希望于歡喜莊掌櫃,還有張大郎身上,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
江岑溪在此時突然湊過來,看着鏡子裡的李承瑞問道:“我應該喜怒不形于色?”
李承瑞沒想到江岑溪會在這種情況下翻舊賬,當即否認了:“我怎麼可能會給您提建議啊?我還等着小神仙奶奶救我呢!”
可惜,此刻李承瑞的身體卻戳穿了他:“不,他的确覺得你的脾氣很大,真難伺候。現在的想法是這個小道士還挺記仇。”
李承瑞見自己的身體這麼不受控制,連連反駁:“我怎麼可能這麼想我的恩人!”
他的身體卻在此時說道:“他還想過你能用亡魂尋找到兇手,為什麼不能用執念尋找到什麼蛛絲馬迹,是不是你這方面能力不足,還思考過要不要去陵霄觀求助張天師。”
鏡子裡的李承瑞急了,喊道:“莫辛凡,捂住他的嘴!”
莫辛凡得令走過來,不過幾招便被李承瑞的身體制服。
莫辛凡更是有苦說不出:“小将軍,我什麼時候是你的對手啊!我真打不過。”
邱白在一旁看得大笑不止,還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笑得猶如公雞打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江岑溪則是指着李承瑞的身體道:“她附在你身上也一點不向着你啊。”
李承瑞的身體在此刻說道:“實事求是罷了。”
鏡子裡的李承瑞也是一陣無顔以對,擡手捂着自己的臉,尴尬得臉頰通紅。
再去看他的身體,也是同樣的面紅耳赤,卻面容冷靜平和,正得發邪,割裂感極強。
鏡中的李承瑞主動道歉:“對不起……是我太着急了,身體不受控制很難受,所以才會有質疑的想法。想着你已經這般厲害了,張天師應該更厲害……”
李承瑞的身體瞥了鏡子一眼,随後道:“他這句話有一大半是真的。”
江岑溪還挺感興趣的:“那一小部分的謊言是什麼?”
李承瑞的身體仍舊是一派正直模樣地回答:“他确實覺得你可能還是出門少,年紀輕,經驗也少,說不定張天師還有你不知道的法子。”
“這個懷疑其實是真的。”江岑溪倒也承認,“我師父的經驗比我多,肯定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不過他如今年邁,很少過問外界的事情,也是如今事态逐漸不可控,才願意派我出來。
“我能被師父派出來,便證明師父對我的實力的認可,我可以獨當一面。”
鏡中的李承瑞急切地回答:“這是自然!”
江岑溪抱着拂塵故意放緩語速,道:“我的脾氣也确實大。”
鏡中的李承瑞漂亮話張口就來:“性情中人罷了!”
江岑溪指着鏡子問:“他是怎麼想的。”
鏡子裡的李承瑞恨不得親自出來捂住自己身體的嘴,生怕又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來,好在這次自己的身體沒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來:“他确實覺得你脾氣大,不過逐漸對你産生了改觀,認為你有發脾氣的資本,做的事情也很解氣,所以他從未阻攔過。”
邱白在這時突然提問:“李小将軍有沒有什麼龌龊的思想,或者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說出來我們見識見識。”
顯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她還想加把火。
李承瑞的身體卻在這個時候歎息了一聲:“你有點太瞧得起他了,他沒有什麼心思,除了聖人指派的任務謹慎對待,其他的事情都不怎麼過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