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啊,你問吧。”池豆蔻心大得竟然無所畏懼,還不忘喝一大口果汁回味無窮,布靈布靈的大眼睛望着孟川瓊,想聽聽他會問出什麼樣的問題,小嘴兒咯咯咯地笑着。
孟川瓊想了又想,有了保底才問出口:“那個……我想問,你剛才在看什麼……看得那麼入迷?”他沒有勇氣直接問出口,話鋒一轉問得婉轉點兒,他好害怕直言直語吓到她。
但是他看着池豆蔻低頭陷入沉思狀态,眼角流出遺憾和失落,他又慌了神,以為是自己的問題觸犯到她的心裡的痛處,連忙改了口,說:“那個豆蔻……對不起啊,我不該這麼問的,你不要傷心啊,這事兒賴我賴我!你不想回答就不要說了。”
孟川瓊卸下所有的面具,放低姿态去哄着眼前這個水靈靈的、可愛得不要不要的小姑娘。
池豆蔻猛然一擡頭,托着自己的小下巴,嘟着小嘴兒回答:“我沒傷心。川瓊哥,你别太謹慎了。我是小太陽啊,怎麼會因為一點兒小事兒就傷心呢?我隻是想起來一件事,一件帶着我心願的往事……”
“往事?!”這個字眼兒似乎戳到孟川瓊的心窩子,他希望這件事情就是他心底印象最深刻的點。
“嗯,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池豆蔻講起那年的往事,這件事隻有她自己知道,誰都沒有告訴,她的眸子很深情,話語很有分量,“亞青賽頒獎儀式之後,我從通道返回安全出口,在通道裡遇到一個工作人員推着小推車匆忙走來。”
孟川瓊越聽越緊張,他不說話,隻是認真地傾聽着池豆蔻的往事,内心裡更加堅定,眼前的池豆蔻就是當年他救下的那個小姑娘。
池豆蔻還在滔滔不絕地講着:“我當時沒反應過來,那車子就已經沖着我過來了,我都吓傻了,大腦一片空白,腿都吓軟了,隻顧雙手捂着眼睛不敢想象之後的事情。我以為自己會被撞,會受傷,可是最後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保護着我……我再次睜開眼尋找那股力量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救下我的人不見了……這就成了我努力打球的目标,我希望有一天能再次找到他,能親眼看看他的樣子。”
“那……你找到他了嗎?”孟川瓊着急地問。
池豆蔻搖搖頭,說:“沒有。當時場館裡有點暗,我隻看到了他的背影……那是一個高大的背影,他被陽光包圍着,很暖很正義。”
“聽你這麼說,救你的是個男的?”
“嗯,你怎麼知道的?”池豆蔻古靈精怪地看着孟川瓊,好像看到一絲希望。
孟川瓊看破不說破,心裡美着呢:“原來……她也在找我……她真的是太可愛了,我好想逗逗她……”想着想着嘴角就要上揚,可是他控制住了,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不行,我得矜持!”
池豆蔻看他沒有回答,轉動着小眼珠兒,一拍小手,小臉兒湊過來一半,笑嘻嘻地說: “哦,我知道了,你是猜的吧?”
“你都說了,背影高大的嘛,女的也不能用這個形容詞吧?”
“嗯,有道理!”池豆蔻用力地點點頭,她忽然擡起頭凝望着沒跟你傳奇,笑容也凝固住了,眼睛裡充滿着水汪汪的失落和委屈,帶着哭腔的小奶音,軟糯糯地融化人心,“川瓊哥,你說我還能找到他嗎?”
“你……一定要找到他嗎?”孟川瓊對池豆蔻的淚珠兒有些慌亂,雖說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女孩子哭,但是這般的女孩子哭得就很讓人心碎,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安慰。
池豆蔻豪氣地抹着眼淚兒點點頭,語氣堅定:“嗯,一定要找到!”
“為什麼?”孟川瓊被她的堅定所震撼,“你都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更不知道他來自哪裡,茫茫人海……你怎麼找呢?”
“因為他救了我嘛,之後就走了,我還沒跟他說聲謝謝呢。”池豆蔻嘟着嘴巴,聲音越來越小,“我隻是想當面跟他說一聲謝謝。”
“那要是找不到呢?你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嘿嘿,走一步算一步吧。”池豆蔻的眼淚簡直是收放自如,臉蛋兒上還挂着幾顆晶瑩的淚珠,嘴角就有了笑意,猶如雨後新荷初吐芬芳,她說,“不過,我一直堅信我會遇到他。”
“你這麼肯定?!”
“如果我們之間有緣分,上天總會安排我們遇到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就比如咱倆……不也是上天安排的一種緣分嗎?”池豆蔻的心可謂是大心髒,上一秒哭得稀裡嘩啦像個撒嬌小貓,下一秒就是哲理學小姑娘,什麼煩心事一轉身便忘了,從不在心裡存留。
孟川瓊心裡暗暗發笑,他轉動着紙杯,點頭說:“嗯,那……祝你早日找到他。”他向池豆蔻隐瞞了這件事情,他不想早早地就把這段奇妙的緣分停止,他想讓着緣分的神秘感更長久一點,他很享受在尋找路上等待的曼妙和驚喜,這樣就會有無限的陪伴和期待,就像一棵并蒂纏繞,留下一點空間給自己去努力。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他也不明白,也不去想,他隻遵從自己的内心做事,他相信這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