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來風用不同人的名義在好幾個城市租房,派人去看過,沒有發現向明曦。目前隻有一個地方顯示入住,是她的父母,派去的人打聽過了,老兩口說是女兒送他們出來旅行,讓他們慢慢玩才租的房子。”白霧淡淡地陳述。
“那再觀察觀察?”箫安然臉皺成一團,很是苦惱。
“不用了。”明希剛回了消息,放下手機繼續說:“如果小曦有心想躲,我們找不到她的。”
“我就該再盯緊一點魏來風的!上個月她有好幾天都沒去上班,肯定是去見小曦了!說起來真是邪門,我每次讓保镖跟着她,總是會跟丢,好好的車突然就不見了!”箫安然煩躁地抓着腦袋,指尖在頭發裡抓來抓去。
“我們隻能……再等等,再等等。”等到,魏來風履行承諾的那天。
電影項目必須盡快投入拍攝。
不缺資金投入,施行鹿也恰好沒有拍攝安排,她對這類題材劇本本就感興趣,很輕易就同意了擔任導演,并且帶了班底。多方運作下,電影項目很快投産拍攝。
《她的故事》——電影最初的名字是這樣寫的,也是向明曦寫在劇本上的名字。
秋意将晝夜拉成等長,古樸的儀式,有人崇敬祭了月亮,工整地在宣紙上謄寫祝文,夜越來越長了。舉國歡慶的日子到來,人們将喜氣帶往華夏的每一寸土地,轉眼,十月的尾聲裹挾着最後一絲秋日餘溫,一部分地區的天氣如同坐了過山車,白日與夜晚的溫差越發大了。
月初的一場雨,讓最後的暖意也消散在微涼的空氣裡,猝不及防地,将一座座城市塗成灰蒙蒙的畫布。在冬日的寒風中,人們紛紛裹緊外衣,穿梭在大街小巷裡,那呼出的白氣凝聚了片刻時光,卻又迅速化在突起吹拂過的一陣風中,了無痕迹。
随着第一場雪落下,北方的天氣愈發冷了,學生們走走停停、嬉笑打鬧,大街小巷間奏響了平安的曲調,情侶三三兩兩拉着手,幸福地在白雪上踏過。一月的黎明來得格外緩慢,放在窗邊的葉片上凝了一層霜,山上緊緊裹着羽絨服的人們等了許久,才等到天邊泛起微光,靜悄悄地劃開新年的第一個晨曦。
電影殺青那天,滬城也下了冬日的第一場雪。
滬城靠海,往年少有降雪,今日這雪雖然不大,卻也将燈火通明的滬城籠罩上一層薄薄的白。
明希仰着頭,一片又一片雪花從眼前飄落,它們似乎毫無規則,又好像遵循了某種設定好的程序,落在發梢,落在掌心,落在腳下。
再過幾日,又是新年了。
那落在掌心的雪花,終是不敵手心的溫度,悄然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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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向明曦。
收到短信時,明希正坐在陽台上發呆,其實也不算發呆,她聽着向明曦當初錄制的廣播劇,放任自己陷入懶人沙發裡,懶洋洋地癱着。不止廣播劇,電影、電視劇,乃至活動片段,明希動用鈔能力剪出向明曦的單人CUT,有太多思念的夜晚,需要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面容來慰藉心底的不安。
除了聲音和畫面,向明曦所留下的物件,是為數不多能确定向明曦存在的證明,因為種種不明原因,一些采訪視頻接二連三地消失。
明希一動不動地望向月亮,讓那清冷的光輝落在她臉上,卻帶不來絲毫暖意。
電視裡還在播放晚會,還有幾分鐘,就要迎來新年的鐘聲。
專屬于向明曦的提示音響起時,明希愣了一下,太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以至于她沒能及時反應過來。時隔許久,那朝思暮想的号碼,終于,再度,發來了一條信息。
可剛一點開,明希就看到了這句話:我不是向明曦。
緊接着第二句:不要回複。
背後有寒意冒了出來,明希攏了攏衣服,起身走回室内,暖意迅速包裹了她,将寒氣驅散些許。明希坐在沙發裡,将短信繼續看下去,短信内容并不長。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你還愛向明曦嗎?
如果你還愛向明曦,那麼,和箫安然一起去找魏來風,告訴她,是“她”讓你們來找她的,她會告訴你們。
三天後,我等你們來。
Ps:别穿高跟鞋,穿點走路沒聲音的鞋。
死死地捏着手機,青筋凸起,明希緊咬着嘴唇,直到口腔裡充斥着血腥味,明希才将那顆躁動不安的心按了下來。
有前車之鑒在,明希怕它是僞造的陷阱,也……更怕它隻是陷阱。
心跳,無法平緩。
零點的鐘聲敲響,絢爛的煙火在黑夜上空炸開,将這人間照得五彩斑斓,絢麗多姿。
不停歇,不停歇。
那接連綻放的花火,睜了眼,瞧着這多彩的人間,點起了燈火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