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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歌姬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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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再添一些那女子的姿容美貌,并幾日交遊一并講了。

說到驕矜處,起身站至幾人中間,繪聲繪色如說書講古,衣衫翻飛,容色煥發,說這女子自遇着他,旁的席面一概不接,日日專等他去,也不要金銀首飾,似是有無限話要同他傾訴,美目常含情,粉黛多含愁,但每每相見,也不空訴衷腸,隻與他論詩談詞,毫不叫他費心,兩人相處真如知音一般。

常言道知音難覓,很該長相守,他難得遇到個知音,豈能不娶來同住一處,朝朝暮暮。

陸夫人和蘇雲卿聽了全場,對視一眼。

陸夫人歎道:“她肯來做你的知音,你卻不見得是她的知音。歡場女子,見多了男人急色,莫非還信什麼情呀愛。”

蘇雲卿亦作勢蹙眉,笑着跟道:“既不是情,那便是義了。”

陸美聽得疑惑,陸夫人看他一眼,壞笑着替他解疑:“能對着你的詩作,狠心誇上幾句,這人也不容易。确實很講義氣。”

陸美那些紙片玩意,哪裡看得出是詩,一些蟹爬沾墨,拖出質樸天真的筆劃罷了。

陸美文采不行,這句卻聽懂了,嘿地一聲,想到這兩位不是跟在他後頭的狐朋狗友,輕易嘿不得,又把這嘿字咽回去半聲。

他索性再次賴地,不肯罷休:“娘啊一點機會都不給嗎。這姑娘乖巧必不會鬧你,若是怕我們兩個金玉其外腹内空空的花瓶拉低才智,我們不生就是了嘛。”

陸夫人白他一眼,起身正了正衣衫,便往外走,路過陸美,高低位置極為順手,于是一打他肩頭:“我豈是嫌棄自己孩子的人。我看,也就你一隻花瓶。”

陸美借這一記輕拍,嗳喲一聲順勢向他大哥軟軟趴去,娴熟抱腿:“大哥你聽聽,這還不嫌棄我。”

蘇雲卿将手上瓜汁擦了,彎腰拍拍他另一肩,一本正經安慰道:“小弟這樣便很好。”

能拍,好拍,拍不壞,母親和□□日借你玩樂開心,再好沒有。

他随手撈過瓜盤子塞給小弟,笑道:“母親方才的門檻之論,也是個大體的意思,真看一個人,還是要單拎出來細細察之的。”見陸美兩口塞下,蘇雲卿又給他續上一塊,轉向他娘,。

陸真接到大兒請她寬慰小兒之意,駐足颔首:“若我是個閑人,或許細細察看,”話音一轉,點點陸美,“設若我是個忙人,便不得工夫。所以世人為了省事,往往甯可去八分成色的赤金堆裡找,也懶怠去沒半分把握的黃沙裡淘金。哪裡有那許多工夫碰運氣,撞什麼滄海遺珠。”

她收回手理理袖子,算應下了,歪頭看看蘇陸二人,又笑道:“不過,若今日是你哥哥說要娶這門親,别說什麼細查,隻把他綁起來打一頓就是。你的話,我才為你這麼一個荒唐的念頭,都要去瞧瞧是怎樣的絕色歌姬。”

陸美一下就從蘇雲卿身邊挺起,嘿嘿一樂,自覺受寵程度果然不同。

他親娘也果然笑得十分寵溺溫柔:“畢竟……這月打聽你哥哥婚事的又有十二家,你麼,一家沒有。可見看上你的太少了,我也沒辦法挑。”

……

陸真做事極為風風火火,這邊應下,那邊就叫套車。拴上一臉錯付真心的小兒,又拉住端瓜大兒不許走,就叫往聞名遐迩的歡月坊去。

歡月坊地方不大,當今登基後對京内整治了一番,一幹暗門倡籍多有擡籍放還,近京各地拐賣之事,也狠殺了幾十個鎮吓。

整治到京内,獨留下這一坊,燈紅柳綠的,局促塞在城裡。這大約是陛下在一班老臣對風月之地的明貶暗褒裡,給他們留了點附庸風雅的地界。

明面上,這地方沒什麼逼良為倡,隻是聽曲看舞的熱鬧繁華之所。有些權宦富貴人家不敢豢養歌舞伶人,就到這裡取樂——總歸也沒有其他良家子肯賣唱供其觀賞。

歡月坊中有名的幾個樓,譬如晴川、翰思、芳華,名字雖俗,生意卻好,陸夫人年少時不僅熟門熟路,還槍挑過幾個。這都是從前的風采了。陸美近日混迹其間,倒也認得幾個,隻有蘇雲卿從未來過,是個徹底的生手。

這地方,極雅,亦極俗。

多少佳人入那金歌夢,萬般千種風情。生出些虛情假意,偷不得宴散歌闌。

更多少衣衫褴褛,瓶倒鍋膻,粗鄙牛皮。

钗黛裡空心銅色,背人處不曾塗抹,鴛鴦被更無憐惜。

所幸過了午憩,暑氣轉薄。歡月坊吃個獨份的繁華,又有一幹纨绔老少在工部戶部照應,各處往坊間去的道路很是便捷,兩側綠枝低垂,陸夫人幾人同車,一路行來,倒不太曬。

車馬緩行,街上道路寬闊,夯得平整,又鋪了石闆,灑水降塵,車輪路過石闆間,毂毂作聲。三兩仆從幫手在外牽馬跟車,轉過彎,過了纏絲繞紗的坊門,才算進了這溫柔鄉。

此刻夜燈遠未興起,街面上唯漏出幾句樓裡人響亮的呼喝聲,夾雜着些聽不懂的外鄉俚語與小兒尖鬧。時或冒出幾聲不成調的笛嗓嘯鳴,戛然而止,嘲哳難聞。

陸真掀開簾子打量街道,見坊内又出現了幾個新匾,門前欄内,姹紫嫣紅,多少新鮮面孔。她放下簾子笑了笑,随口道:“長得倒好。”蘇雲卿在一旁直腰端坐,不敢搭話。

他方才在簾縫裡不經意瞧見外景,陸夫人誇贊的分明是幾個出來扇風散暑的俊秀男子。

陸美跟着探頭打簾,又縮回來撇撇嘴,轉頭看向他哥的臉。被蘇雲卿一瞥,才嘿嘿一笑回正坐好。

比不得,不敢比,小爺我也不差,陸公子雙手搓臉,本少爺顧影自憐、攬鏡自照還不行麼。

他素無心機,聽人說哪家郎君長得好,都愛去看,雖然心下毫無嫉恨鄙薄之意,但不論去看誰,回來都覺得不如其兄長生得好。

如此養成習慣,不論對面是權貴之士還是歌伶之流,隻拿他兄長與人比較。渾不覺他才是以美為名的郎君。

這也是蘇雲卿脾性好,方又論過平不平等之說,陸美又不叫破,隻拿眼看,蘇雲卿也隻拿眼回。換了旁人,陸二郎也不拿去和倚樓賣笑的男子比較顔色,少不得一頓好打,多生龃龉。

方才陸真看到的,乃因着今上辣手,歡月坊不敢四處采買女子,故而另開的那幾所男子倚門的花樓。一幹小郎溫柔小意,也分清倌,也教詩樂,也暗地裡養了幾個供熟客登閣,做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私事。豪客頗多,千金擲下,倒在庸脂俗粉、油嘴滑舌之徒外,收攏了不少清秀乖順、沉靜耐用的。隻是品貌流到此地,也難經紙醉金迷蝕骨銷魂,樓裡又少馴男子之德,所謂乖順浮于虛表,不過是扮乖假順。内底材質,全賴客人眼力分辨。陸夫人聽聞已久,不過新曲年弛,歲平無事,她也失了聽曲看戲的興緻。

……

幾人行到中途,忽然車馬停步,些許細碎問聲隔簾傳來。

少頃,簾外人聲響起,原來是家中仆僮尋來,道是宮中來人,請幾位公子入宮赴宴。旨意來得倉促,雖然宮人說的是公子們不在便罷,但府裡侍從哪敢擅專,急急來報知主人家。

“這大熱的天,竟還辦宴。”

陸真驚訝低語,打開簾子問道:“是單請公子們,還是也邀了旁人?來的是哪位宮人?”

仆僮道:“是常來的王女官,原話是‘陛下說了原本應當下帖子,但佳景難得,即興相邀,如果府上公子們不在便罷了,若公子們不得閑也罷了,不必太過勞動’,王女官說陛下請了幾位公子,車馬已在相府門前相候。仆來時管事正請她略坐一坐。”

陸真笑道:“我家不過兩個,哪來的‘幾位公子’,大約還請了一些少年郎君,也罷,你們二人先去,白羽留下指路。既是宮宴,必有新奇物景,聽你們父親說有新鮮珍果今日入宮,陛下慷慨,你們好好頑罷。”

二人應是,要下車回去,陸真攔道:“索性我已經到了,你們坐車回,莫叫人家久等。”又吩咐仆僮跟随,又叫車馬過些時候來接。

兩處分别,車上兄弟倆并坐。蘇雲卿想到方才仆僮轉述的話語,道是宮中車馬已在府門等候,暗道:往常臣子入宮都是自家車架到宮門,換辇或再步行,如何是宮裡的車馬來接,竟這般興師動衆。

至于前面那些宮人的客套之言……什麼下帖子,什麼不在便罷……

卻聽陸美也正思索,他倒沒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意思,什麼樣的話出自人口,就什麼樣的話入得他耳,與蘇雲卿說起這臨時急急的诏令邀約,尚自顧自點頭道:“陛下那麼忙,難得偷閑,确實不好先計劃好時間下帖子。”

坐在一旁的蘇雲卿不由側目:何德何能讓陛下給你下帖子?

另一邊,陸真見馬車遠去,轉頭沉臉,看向白羽:“二公子什麼時候沾的風月愛好?”

——————

蘇陸二人回了相府,果然門口停着規制華麗的好一架車。垂金風,遮銀屏,镂花斜枝,綠窗清幽。這大車不遠處再是一架小車,青蓋彤簾,繡朱槿花紋,瞧其制式是宮中得用的女官所使。

二人連忙趨步進府,與等候的王女官見禮,又告罪去内室換入宮的衣服。卻見王女官笑道:“二位公子不必着急,請自便就是。家常衣衫也是無妨。”

她顯然與蘇陸二人熟識,梳雙鬟髻,看樣貌同陸美差不多年歲,一笑露出嫣然梨渦,色勝好陽之杏:“宮裡搭了個自流亭,陛下看着有趣,想二公子必然喜歡,叫設宴請您去玩呐。”

又袅袅朝蘇雲卿行禮,擡眉看他,“陛下說藏書閣新翻出前朝一卷古籍,版刻精緻,隻是内容難解,”她俏眼一彎,目含推崇道,“這京中恐怕隻有雲卿公子能解,還請您入宮幫忙甄别品評。”

蘇雲卿忙道不敢,攜弟謝過,宴既催開,二人便不陪坐,仍請管事招待,先同退到後廊往内室去。

宮中有水的不過幾處,自流亭多半建在蘭台。蘭台花枝繁盛色雜,蘇雲卿想陸美整日愛穿鵝黃嫩綠,倒是不顯。

夜裡如果留得晚,又有燈火月光——他側頭打量一番陸美,囑咐道:“莫穿你那套流光溢彩的疊衫了。”

陸美奇道:“進宮見陛下,怎能不穿好看的?正該漂漂亮亮找陛下玩去呀。”

蘇雲卿一拍他後腦:“那你便穿吧。”

陸小公子捂着腦袋嘿嘿一笑,應下又道:“就我這張英俊不凡的臉呀,也藏不住,哥哥便别擔心了,來的郎君大多該我認得的,這京裡的子弟沒有我不要好的,誰會嫉妒我呢。”

他雲卿哥哥一手将小弟連腦袋帶人摁回房間,顧自換行頭去。

誰在意這個。

不多時二人整備完畢,與宮人一同出門上車。

車架内置有食盒冰品,涼爽妥帖,王女官不與他們同車,自去青頂小車坐。

陸美上車後摸過食盒打開,見裡面泰半是自家喜歡的涼果,喜道:“陛下真周到。”他毫不客氣摸了一個吃,又塞給他兄長半屜。

蘇雲卿接過盒屜,見狀問道:“你從前進宮也有車馬來接麼?”

陸美少年心性,不以為意答他:“我進宮哪次不與大哥一起?……噢還真有幾次,是呀,陛下周到嘛。”

蘇雲卿點點頭,陸美道:“陛下送了驚風給我後,騎着驚風去更快些。”

說得這位打聽行情的雲卿哥哥又看向他:“鬧市騎馬?”

陸美忙縮頭擺手:“不敢不敢,那這不是相府到宮門路上沒什麼人嘛。”他見蘇雲卿仍看着他,隻好收回無辜神色,讨饒道,“好好好,不騎不騎,大哥别氣。”

蘇大哥本也沒有認真生氣,伸手從陸美那半屜裡揀了個賣相最好的果子,一口咬下:“悠着點。”

陸美嘿嘿一樂,再幫他挑了幾個好的送他嘴邊去,被嫌棄一瞥,又收回手自己吃了,嘴裡鼓鼓囊囊的:“大哥你看,陛下請了許多人,那有的書生公子不一定有車,有車也不一定有好車,到時候與我們這個府那個府的車轎停在一處,豈不被下了面子。索性陛下派車,誰也不攀比,誰也不越過,大家都開開心心的,所以說陛下周到呢!”

蘇雲卿一聽倒也有理,他此前竟白擔心。看向小弟,也不知道他是癡頑還是通透。

……

相府距宮門不遠,不多時便看到宮牆,到了門下,車馬從側門通過,慢下速來,侍衛執戟讓行。

蘇雲卿折開窗扇,見王女官竟已下車換步,正跟在車側,忙開口道:“王姑姑,我等在此處下車吧?”

那王女官駐足笑道:“公子們坐車進宮便是,不必拘禮。”

此時邊上巡視的侍衛統領路過,瞧見陪同,便知是誰,實在陸美每來必有王女官接他,也笑着說道:“正是,陸公子常來的,可是陸公子來了?二位公子請随意。”

蘇雲卿略覺不妥,陸美往窗來一探頭,與那統領潇灑招手以作招呼,果然熟識,又喚道:“歡姐姐坐車轅上如何?走路多遠。”這王女官正是名歡,笑答:“謝謝陸公子,可不必坐了。倒是公子車上可熱?陛下說了,她想請公子們一同遊玩,應當她出宮到府上,但是陛下太忙,隻能委屈公子們勞累一下。”

陸美露出稀松平常的贊歎神色:“陛下真是好人。”

綠紗窗畔,他家雲卿郎君不禁再次側目看弟弟:何德何能,叫她來我們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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