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随也發現了，一股燒烤味兒順着走廊就飄過來了。

很快腳步聲響起，幾個人嘻嘻哈哈的，人還在拐角那頭沒影兒，聲音已經到了。

“老大吃燒烤嗎？”

應随很新鮮地學舌：“老大？”

池琰解釋：“樂隊同事。”

“哎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誘惑老大，他不吃。”另一個聲音傳來，“老大我這兒有海鮮炒飯。”

“老大，老大人呢？”

四人勾肩搭背晃過來，走近了才看到池琰旁邊還站着個人，老大本人則拉着臉看傻子一樣看着他們。

“咦，來客人了啊。”

“好眼熟，是不是上次那帥比？”最旁邊兩人看似竊竊私語，其實說話聲音誰都聽得見。

應随非常自來熟：“哪次？”

“呃……”幾人也不确定池琰想不想被知道自己私下欣賞他的雜志，于是裝傻又開始分燒烤。

“老大吃嗎？我們特意打包回來的。”

“怕你一個人在這無聊來着，沒想到你居然偷偷帶人來。”

“你們吃。”池琰說完，停頓兩秒後還是在對面四雙眼睛的殷切注視下開始介紹，“這是應随，那是我的固定樂隊。”

“你們好。”應随笑笑。

“嗯嗯你好你好。”沒人不認識他，裝傻就是想看池琰會怎麼介紹罷了。

結果他隻介紹名字，大家并不滿意：“什麼關系啊？”

問完又故意把嘴捂上：“能問嗎？”

“能吧，老大還有不能見人的關系？”

“就是，老大談戀愛肯定不會瞞着我們。”

池琰：“……”

應随忍着沒笑出來，他跟對面四人默契地對視一眼，又去看池琰。

池琰在裝聾擺冷臉這件事上是登峰造極的，他選擇性無視面前四人，隻靜靜地看應随一眼，擡腿走了。

應随自然是很快跟上。

“現在去哪，老大？”出了錄音室，應随問他。

池琰沖他晃晃手機：“看群。”

應随一路開車過來，接着又找池琰，并沒看到群裡的消息。

徐含逸的酒吧今晚周年慶，在叫他們過去。

“……好吧。”

語氣很勉強，池琰聽得笑了聲。

有時候就是一瞬間的沖動，被人打斷之後就消退了。

兩人各自上了自己的車，去酒吧。

應随跟在後面，車子啟動時他嘀了聲喇叭，池琰聽到，勾了勾唇也嘀回去。

他們之間還沒有到以前那種非親不可的情緒頂點。沒親到那就算了，現在也不想再刻意提起來去繼續，好像很急切似的。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急，可能還是有一點兒。

隻有一點點，隻夠按聲喇叭，不夠把車停路邊去瘋的一點點。

店慶很熱鬧。一樓舞池的中央架着一個小舞台，比周圍高出一米。

不斷有人去舞台中央表演，下面圍着的觀衆也很捧場地起哄，歡呼聲一波接着一波，沒有停過。

至于他們聚會的老地方，樓上懸空的露台，則像是被遺忘的一處。沒有丁點兒紅男綠女的氣息，反而被布置的溫馨不已。

角落放了一棵小小的真聖誕樹，沙發也換成格紋樣式，連端上來的甜點都豎着雪人和麋鹿裝飾。

“你的時間比我快七天嗎？”池琰把大衣挂好，坐在徐含逸對面，“聖誕節不是下周？”

“哎不就早了七天嗎，提前過了一樣的。” 這會兒其他人都沒到，隻有他們三個。

徐含逸給兩人遞菜單，補了一句：“真過節了怕聚不齊，趁這個機會聚一下。”

這倒沒說錯，情侶總要單獨過節的，以前不管大節小節池琰跟應随都會消失不見。

後來應随出國，池琰也仍舊不怎麼出現。他本就不喜歡鬧，應随不在身邊了基本就是一個人呆在家裡。

徐含逸這麼說也帶着點兒試探的意思，最近都沒跟池琰見過面，他也不知道他們發展到哪個程度了。

不過畢竟是發小，說話留了餘地，池琰不想說也就算了。

池琰在徐含逸面前沒什麼好隐瞞的，他點點頭：“嗯，應該是來不了了。”

話音剛落，應随拿膝蓋在他腿彎蹭了兩下。

徐含逸看看他們：“那恭喜啊。”

說話間其他人也趕到了，問在恭喜什麼。

徐含逸面色猶疑：“恭喜……”

“恭喜我快殺青。”應随随口說道，說完又扭頭小聲問池琰，“殺青送我花嗎？”

邊說還又蹭了兩下，很是得意的樣子。

池琰哼了一聲沒回答，眼睛也沒看他，隻坐直身體，腿上發力跟他抵在一起，較勁。

然而下一秒膝蓋上傳來暖意，應随作弊，他把手放了上去，在自己的腿上。

“……不一定。”池琰扭過頭看着他，也壓低聲音，“但你再這樣一定不送。”

應随已經無所顧忌了。雖然還沒有和好但這已經是早晚的事，也許要到下周的聖誕節，也可能就在下一秒。

他非但沒把手收走，反而惡劣地捏了一下。

大腿本來就敏感，池琰的臉皮又一向比他薄。他面上不顯，心裡已經想扭臉躲開了。

冷靜片刻，池琰伸手到桌下把那隻亂放的手握住，拿起來，放到兩人之間的沙發上。

應随沒反抗，手上松了力氣，任由他安排。

隻是等池琰再要擡起手放回桌上時，手指被他一把捏住，不讓動了。

池琰象征性抽了兩下沒抽出，就放棄了。

玩手總比腿要好，不會起火。

這地方雖是酒吧，但也提供小吃甜品，有專門的廚房。

至于他們這群自己人，則是想吃什麼都行（池琰除外），後廚閑了可以給他們做。

括号裡是廚師親自找徐含逸提的建議，因為池琰曾經點過一碗海鮮炒飯，實在是太為難一個西餐師傅。

“其實手藝不錯。”池琰說。

“那也不行。”徐含逸，“點西餐吧，别為難我廚子。”

很奇怪，池琰看起來是比較西式潮流的那類人，但實際上卻喜歡吃中餐。西餐他都不愛吃，正思考挑哪個将就一下，就聽應随說：

“牛排吧，十分熟的。”

“可以。”池琰贊成。

徐含逸：“？”

卡bug是吧。

兩人一齊無辜又正經地看着徐含逸，怎麼了，牛排不是西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