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吧你!”
金滿成功交接了任務,被籃球場的人數驚到,不過這一次操場是個盆形,中間的場地能很好的看清楚運動員的樣子。
同樣是紅藍兩隊,分别代表兩所大學,對抗也相當激烈,金滿這樣不懂籃球的人也被熱情感染,認真的看起來。
紅隊裡有個非常引人注目的隊員,球打得最好,也最冷靜。
其他人進球之後,尖叫,掀衣服,滑跪,拍肩膀擁抱。
他隻是小跑着和配合的隊友點頭示意,冷酷得不同尋常。
最後的比分理所當然的大獲全勝,金滿也情不自已的鼓掌。
他又熱又累,走到有樹蔭的座位下休息。
正發呆的時候,感覺旁邊坐下來一個人,金滿擡起頭,對上一張年輕俊美的臉。
他穿着紅隊的籃球服,手裡拿着一瓶礦泉水,睫毛安靜地垂着,手指上有一些細微的擦傷。
金滿呆呆的:“你……”
男孩子偏過頭看着金滿,眸似冷星,眉梢輕揚,等着金滿下一句話。
金滿撓撓頭:“呃,你打得真好,要不要我請你吃飯?”
他記着這個男孩子還是個點不起奶茶的大學生。
對方意外的怔了下,朝着金滿伸出手,表情很冷淡,但是聲音卻與之相反的,非常的磁性,低沉溫柔:“陸燕林。”
金滿啊了一聲:“上次定檸檬水的人是你啊。”
陸燕林輕輕笑了笑,沒有聲音。
盛夏的晚風,拂走生活裡的灰塵,将金滿的心情也洗濯得明亮起來。
他請陸燕林吃飯,一家非常便宜大碗的街口火鍋店,他估計從來沒有吃過,全程都帶着一種格格不入的拘謹,倒是把金滿看得不好意思起來。
“不用擔心,我請客。”
“這裡也不貴的,我在工地上班的時候,偶爾會過來打牙祭。”
他介紹着這裡特色的辣鍋和涼拌菜,手指上粗糙的繭子和傷疤,就像桌椅上老舊的痕迹一樣,雖然擦拭的幹幹淨淨,卻總給人曆盡艱辛的感覺。
金滿說:“你多大了。”
陸燕林咬斷嘴裡的寬粉,喝了口水:“20。”
金滿詫異:“你有二十歲嗎?”
陸燕林挑眉,點點頭,金滿說:“我今年也二十歲,出來工作四年了。”
陸燕林态度溫和,不怎麼親近,但無論是聽金滿說話,還是回答問題,都讓人覺得很認真。
他們交換了聯系方式,在電話薄裡存上對方的電話号碼。
吃完了飯,金滿去結賬,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沓疊的整整齊齊的紙币,找完零的時候下意識吹了下小鋼镚。
見陸燕林望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零錢揣進褲子口袋,抿抿嘴角,露出臉頰羞澀的小酒窩。
陸燕林笑了聲,與他并肩走着。
兩人成了朋友。
金滿偶爾會打電話給他,請他吃飯,陸燕林不忙的時候就會答應,也會回請。
這點讓金滿覺得不太好意思,他怕陸燕林會有經濟負擔。
有時候,看到他學業實在辛苦,金滿還試探性的問,需不需要資助他一點錢:“聽說勤工儉學很辛苦,你在這裡讀書,一定很用功夫,再被打工拉扯時間,也太可惜了,我自己一個人,那些工資也花不完,完全可以幫你嘛。”
陸燕林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輕輕地揚起嘴角,好像在笑,又沒有那麼生動:“我不用勤工儉學。”
“真的嗎?”
“嗯。”
金滿是個直線條的人,陸燕林既然那麼說,他就不再追問了。
比起對方順利的學業,他的工作反而一波三折,先是店主愁眉苦臉的降薪水,因為奶茶店的租金突然漲高了。
接着店鋪被舉報消防和食品安全有問題,又是一陣忙得焦頭爛額,他忍不住和陸燕林吐苦水,大晚上做夢都是憂愁的失業。
沒想到第二天被扣留的證書和資質就都返回來了,還有專業的隊伍,打着擴展名氣的說法,把店内的消防隐患整治一新。
那個黃世仁轉世的房東,也喜氣洋洋的打電話,不但不漲房租,還下調了百分之三十。
店主高興的給金滿漲工資,金滿高興的給陸燕林打電話。
“老闆說,都是結婚影響她的财運,一和倒黴鬼離婚,就否極泰來了,說什麼要開流水席慶祝。”
陸燕林那邊似乎在看書,有書頁翻動的聲音,他聞言笑了聲:“嗯。”
金滿重重地點頭:“但是這不是迷信嘛……對了,我們要吃鐵闆燒,你要不要一起來。”
陸燕林:“不了,最近很忙。”
金滿有些失望:“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