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是借口,她的确是準備去了甯王府直接找岚煙的。上次那一面讓陳昭緊張異常,現在情況如何她也一無所知,穩妥起見問問岚煙就好了,她隻是想知道他現在是否安康。
看着快到甯王府了,傅鸢轉頭跟裴蘭英說:“蘭英,你一會兒就在馬車上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話音未落——
“七姑娘别出來。”
外面裴誠忽然壓低聲音提醒。
傅鸢心一驚,隻覺馬車的速度不慢反快,不由得想要看看外面是什麼情況,剛一動,就被旁邊的裴蘭英摁住。
裴蘭英沖她輕輕搖搖頭,然後擡手小心将車窗推開一條縫,動作極輕,輕到若不是親眼看着,根本察覺不到窗子開了。
商隊帶着貨的時候就是一塊肥肉,所以出門在外,要眼觀四路耳聽八方。裴蘭英透過窗縫往外掃了一眼便立即察覺不對。
“怎麼回事?”傅鸢小聲問。
裴蘭英收回視線:“外面到處都是盯梢的,都盯着這甯王府呢,改日再來吧。”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看這架勢絕不是什麼好事,他們還是别往前湊了。
傅鸢一怔,心口沉沉。馬車一路往前,甯王府在視線中一晃而過,很快就消失在身後。
……
傅鸢一路心不在焉地回了君春樓。
晚上,店裡的生意忙得差不多了,衆人準備吃晚飯。
“裴誠呢?”
裴柏君叫大家吃飯,發現少了個人。
“他好像是去給馬喂草料了,我去叫他。”當着衆人的面,傅鸢編了個理由,說完立馬往後門外去。
出門的時候還在發愁人要是再不回來,待會兒該怎麼圓,沒想到她一出門就撞見裴誠正往這邊來。
看見他,傅鸢不由迎上前了兩步:“怎麼樣?”
“七姑娘,打聽到了,”裴誠聲音一下壓低,用幾乎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甯王殿下現在不在上京城,據說是奉旨去慈雲山祈福了。”
慕容淵對裴誠有過救命之恩,裴誠自然是知道他身份的。
“不在上京?”傅鸢意外。
“是。”
甯王府外暗流湧動,此刻确認人根本不在,傅鸢不由松了口氣。
轉瞬又忍不住問:“還打聽到别的什麼嗎?”
裴誠搖搖頭:“我那個朋友知道的就這麼多。”
就今天那個陣仗,要打聽甯王府的事勢必要小心再小心,隻能找真的信得過的人問。雖然消息有限,但穩妥起見,也隻能到此為止。
“阿鸢?”
見人一直沒回來,裴蘭英找出來。
門外兩人立馬收拾好情緒。
傅鸢說:“走吧,吃飯了。”
*
這次來上京,傅鸢沒有忘記去找楚雲逸。
跟侯府門口的守衛說明來意後,客氣道:“還勞煩通傳一下。”
對方掃了她一眼,雖沒什麼好臉色,但還是去傳話了。
傅鸢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守衛出來,不過卻沒有見到楚雲逸。傅鸢不禁開口問:“請問……”
“等着就是。”
她剛開口,就被對方粗聲打斷。
以為是他有事一時脫不開身,傅鸢把話默默咽回去,安靜等着,不過才站片刻,就被門口的守衛趕到台階下面去等。
可她站到雙腿僵硬,也沒有等到人出來。
傅鸢在想是不是他忙忘了,于是又上去,想看看能不能讓守衛再通傳一次,卻直接被無視。
眼看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大哥他們怕是要擔心了。
傅鸢拖着僵硬的雙腿,穿過熙攘的人群往回走。
她本來還想着問問雲逸知不知道甯王府的消息……
難道說,他猜到她可能要問這個,所以才有意避而不見?
傅鸢不自覺停下腳步。
以他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張揚性子,得是什麼樣的事才能讓他如此?
“嗵。”
冷不防被人撞到。
傅鸢還沒反應過來,一眨眼人就不見了,回神的時候突然意識到手裡多了東西。
傅鸢一時心跳如鼓,屏住呼吸快步走到一個人少的巷子口,避開人群,才小心松開攥緊的手。
隻見短短一枝含苞未放的梅花靜靜躺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