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倩倩欲言又止,她想說的話是,若和太子哥哥比,那簡直就是天壤之别。
葉苑懂她的言外之意,并未戳穿。
楚倩倩終于意識到了葉苑處境的艱難,更為那日罰她跪而感到深深的愧疚,今日出了事情也與自己有關,她十分後悔。
楚倩倩越來越心虛:“那你這次外出是為了什麼?”
葉苑略一思索,從身上拿出了去藥店開的那包藥。
“我前些日子受了風寒,落下病根,總覺得難受,便去開了藥。”
楚倩倩眉間更是緊鎖:“那為何不讓府中的人照看……”
這幾日,府中的丫鬟屢次刁難葉苑,楚倩倩想來也是明白的,隻是裝作不知罷了。
葉苑說:“我先前在府外認識一個大夫,算是熟識,我的病情他都知道,隻是這病還需要長期治療,我獨自出府,總是不方便。”
楚倩倩立馬将自己身上的腰牌掏了出來:“這是出府的腰牌,你拿着,以後直接便可調動馬車。”
葉苑接下,收起來。
馬車行駛得很平穩,很快到了将軍府。
楚倩倩心中十分愧疚,隻想努力補償她,叫來了巧歲:“你去告訴其他人,他們以後不許再克扣她的飲食了。”
巧歲大驚:“小姐,我并沒有做這種事情啊,将軍府的飲食自有專人看管,和咱們又何幹?”
楚倩倩皺了皺眉頭:“我說讓你去你就去!”
楚倩倩一回想才發現葉苑對她如此的好,可她卻對葉苑做了那些事,葉苑還能原諒她嗎?她想起那次葉舟翻船,兩個人有多麼美好的一段經曆,就連和她的手帕交之間也未感到過如此親密。
她真不該總是懷疑葉苑,也不該随便聽信别人的話,就認定葉苑不是個好人。
楚倩倩的表情都寫在臉上,巧歲從她見到葉苑那一刻,便覺得她不對勁了。
“小姐,你為人單純善良,認人不準,有些人呐,不過是看上去良善,實際上心思惡毒,最會裝了。”
楚倩倩徹底生氣了:“你在我跟前亂說什麼?你再說我再也不理你了,還要罰你,好好打你一頓。”
巧歲連忙低頭認錯,她實在沒有辦法,小姐這次是鐵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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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熏香悠悠地飄起。
謝煦坐在書桌前,手上握着筆,不假思索便動起筆在畫上作畫。
原是畫了幾朵蓮花,看着畫面愈發覺得空蕩,便提筆添了些東西。吹幹墨汁時才發現,畫中的人有些像葉苑。
他耳朵好似聽到了雨聲,向窗外一看,卻并未有雨,那日回府帶來的雨傘還放在一旁,這幾日無雨,一直未用。
冬木見太子走神,感歎了一聲,太子坐在桌前的時間倒是越來越多了,就連平時玩兒起來也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湊過去看了一眼那幅畫,這畫中本是風景,卻多了一位美人,竟不顯得突兀。
冬木笑了一聲,謝煦回過神來。
冬木下去了,一會兒又回來禀報:“太子殿下,我呀,找到了好玩的東西。”
謝煦沒多好奇,撐着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他。
小四将手背到身後,又同時伸出來,手中多了一捧紅豆。
“太子殿下,可知道這是什麼?”
謝煦瞧了一眼,沒了興緻:“你連紅豆都認不出來了?”
冬木卻故作神秘地搖一搖頭:“太子殿下,這哪裡是紅豆?那是相思啊!”
謝煦失笑,手中的筆想也沒想,便扔向他。
冬木的臉上被毛筆畫了一道,他擦了擦,反而暈得更開了,他把毛筆捧起來,又重新交還給謝煦。
謝煦卻沒接,反而站起了身:“這日子也太無趣了,倒不如出去轉轉。”
沒過多久,太子去河口平亂,此事婦孺皆知。
太子騎馬從長安街一直到城門口,場面氣勢恢宏。
這河口暴亂惹得人心惶惶,商戶坐地起價,還傳出斷水斷米等謠言,花了不少手段才将局勢平複,如今,還需一人主持大局。
将軍府門口。
葉苑遠遠瞧了一眼這陣仗,她向下人展示了令牌,并未乘坐府内的馬車,而是到外面租了一輛馬車。
她和楊桃坐在馬車裡,不久之後,馬車外來了一個人,自然是這附近出租房屋的牙人,管着這附近的地契。
到了目的地,那牙人體貼地為她掀開簾子。
此地處于市中心極好的地段,天香茶樓便在附近不遠處,細細看去,人很多。
葉苑四處轉轉,他忙說:“這裡生意之前可是火爆,二樓都坐不下,您也不必考慮以後擴建的事情。”
“這裡多少兩銀子?”
牙人裝作為難,說了個數字。
楊桃在一旁瞪大了眼睛:“這也太貴了!”
牙人又帶她去看了别家,都不合适。
後來,她們便自己轉了轉,馬車恰好路過一間書院。
葉苑心中一動,這書院比旁邊的門戶都大不少,看上去倒是很荒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