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緊緊握住了徐崇禮的手,徐崇禮有些吃痛,果然武人的力氣就是比尋常人他,他勉強維持着微笑,望着張老将軍。
徐家女眷皆行禮問安:“見過張将軍,沈大人。”
張老将軍爽朗一笑:“不嫌棄我唐突請你們來做客就好。”
說罷寬厚的手掌拍了拍徐家家主的後背“晚宴已經準備好了,快來入座。”
徐崇禮的眉毛短暫抽搐了一瞬,張老将軍老當益壯,身子還如鋼筋鐵骨一般,若是年輕些,估計一掌都能把他拍飛到旁邊的假山上去。
徐若依瞥見自己老父親痛苦的呲牙一瞬,不由得笑得眉眼彎彎,一擡頭,見沈将軍好似注意到了自己。
在黑暗中,趁着無人注意,她也笑着回應了一下。
沈戍心仿佛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笑容撩撥了一下,如雷電過身,震的他酥酥麻麻的。
徐娘子今日身着石榴裙款款而來的時候,廊下燈籠在她身上随着步伐的走動時明時滅,當她立于燈下時,那一瞬間照亮了她的似水星眸。
往下看到了唇型如花的飽滿櫻唇,似乎是點了口脂的緣故,比之前更加豔麗,映襯的整個人膚色更加白皙。
等立于燈下時,如圓潤珍珠般閃爍着細膩的光澤,華彩閃耀。
那一刻,他的心就亂了。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見色起意?
可是他隻對徐娘子有過這種反應,應該也算不得yin賊一列吧。
沈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用完朝食後他便仔仔細細用剃刀刮了一遍胡子,總覺得刮了以後,整個人顯得年輕了許多。
他對今日對自己頗為滿意。
待衆人入座後,張老将軍和張夫人坐在首位,男女分列而坐,徐若依對面坐着張家長孫,着青衫,長袖寬大飄逸。
雖出身武家,但是渾身氣質通透,美如冠玉,倒别有一番文人風雅。
張老将軍拍了拍手,沒一會仆從魚貫而入,依次上了餐食。
徐若依低頭看了一眼,上的是松江鲈。
待長輩寒暄舉杯後,等到衆人皆動筷了,她也夾了筷鲈魚肉,潔白肥嫩味道鮮美,肉質緊實,唇齒留香,不愧被文人老饕稱之為魚中珍品。
沈戍瞥見對面的徐娘子夾了好些鲈魚肉,他也舉箸向自己面前的同一道菜,果然好吃,徐娘子喜歡,以後派人定期去江南道采買即可。
酒酣耳熱之際,徐崇禮已經喝的暈乎乎的,文人有些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暈,聽見張老将軍吹完徐老爺子當年在朝中的倜傥風流,徐家當年在南下之前的家族赫赫,忽的聽見張老爺子輕咳了幾聲:“我有一事…”
徐崇禮使勁眨了眨眼,好讓自己頭腦清醒一些,他知道今天宴會的重點來了。
張老爺子笑道:“聽說徐家親家可是當代鼎鼎有名的趙大儒?老夫崇拜此人才華已久,也不知道傳聞是否為真?”
趙岐雲停下筷子,一舉一動皆有風姿“張将軍謬贊了,家父不過是大楚普通文人罷了,算不上大儒。”
張老爺子身子往前探了探,直截了當的問道:“不知張大儒如今可還收徒?可有什麼條件?”
趙岐雲看了一樣自家小姑子對面的張家長孫,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笑着應道:“家父脾氣古怪,行蹤不定,除了趙家人,尋常人很難聯系上他。”
她接着說道:“您的長孫倜傥風流,神采英拔,若成為家父的弟子,那是他老人家自己的造化。我回去便修書一封,告知家父此事,若回信,第一時間告知将軍您。”
張老将軍哈哈大笑,他隻知道趙大儒性格乖僻邪謬,沒想到女兒這般通情達理,有徐家這親家的關系在,加上自己的女兒勸說,此事已成九成九啊!
他已經想象到自家長孫在朝上身着紫袍,腰佩玉帶,英英玉立的樣子了。
“來來來,我們再舉杯共飲一杯。”
徐若依拍了拍臉,喝的臉有些熱了,她借口更衣偷偷溜了出來,她往庭院的假山處走去,那邊空氣更加流通些,不一會就能吹散她的酒氣了。
“徐娘子,好久不見。”
徐若依轉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