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你愛吃的羊肉索餅。”
“謝謝阿娘...”
“傻孩子,謝我做什麼?”
…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巷口的杏花開的正盛,紅白相間,白若冰绡,輕疊數重雪,紅如女子唇上胭脂色,塗抹暈染。晚風拂過,吹落一地杏花雨。
也将落花吹到了徐應安的肩頭。
他拂去落在肩頭的花瓣,一眼看見了徐府的門匾,原本沉重的心頭不由的一松,連呼吸都暢快了許多。
忽然,他瞥見有一馬車靜靜停在巷尾處,車頂上早已落滿了杏花。
旁邊有一披甲護衛立在旁邊,神情嚴肅。
他想了想,騎着馬上前,等打馬到了護衛身邊,那似鐵塔一般的護衛極恭謹的行了一禮:“我家将軍已經等候公子多時。
掀開門簾的那一瞬,徐應安才終于想了起來,這人便是那日去浴佛節路上險些打到了阿妹的那個騎從。
馬車内,光線昏暗,讓徐應安看不見對面那人的神情,一雙眼睛銳利如鷹,緊緊地盯着他,在狹小的空間内,那人威壓如山嶽般撲面而來,徐應安勉強穩定住心神。
“等得久了,倒是忘了點燈了,徐大人莫怪,請坐吧。”沈戍伸手點燃了油燈,又将倒好的茶往前推了推。
案桌已經用皮條繃在了轸上,十分牢固。
“沈将軍客氣了,為何不上府上一叙?徐家素來好客,自當盛情款待貴客。”徐應安理了理衣角,端坐在軟榻上。
沈戍笑了笑,直截了當道:“不知道大人的佛頭失蹤案查的如何了?”
沈戍反問道:“不知将軍有何高見?”
沈戍笑了笑,他就知道此人防備心極重,初次見面時便對他一副禮數有加,敬而遠之的态度,他不過是看在徐娘子的份上,才願意多說這兩句。
換做旁人,早被他一腳踹下馬車了。
沈戍舉杯喝了一口茶:“聽說死在大理寺牢中的慧明心虛已經伏法,苟合的寡婦心虛怕事,抱着剛出生的嬰孩在家中上吊而亡,這件事情街邊巷口随處便可聽見。”
徐應安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已經鬧的沸沸揚揚,滿城風雨,據說都已經有人在寫話本子了。
沈戍擡眸問道:“那麼徐大人,此案的主審官,又是如何以為的呢?”
徐應安回望道:“金佛材質強硬,若無道具,一人如何得以割動那佛頭,我們已經去山下的鐵匠鋪聞訊過,慧明和尚并未前去采買所需用具,隻怕是有人給他提供的。”
沈戍笑了笑:“徐大人果然明察秋毫,既如此我也不便說什麼了。”說罷,便要下了馬車。
徐應安一把拉住此人的袖子,又立馬松開問道:“沈将軍今日去興福寺做什麼去了?”當真隻是為了去取些私人物件?
沈戍又坐回了原位上,悠然道:“不過是取些私人物件吧。”他忽的挑眉道:“住持與我是老相識,如今含冤蒙難,我自然要前去看望一番。”
徐應安皺起眉頭,他對此人的話半信半疑。
沈戍懶懶靠在隐囊上,神情惬意,語調輕松,言語中卻帶着一絲戲谑:“徐大人,你的人再不放行的話,隻怕此案再無水落石出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