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想收回手但又不得不收手。沈眠率先一步坐起身,披上外套,聲線不自然地說我要去刷牙。
懷裡的溫度瞬間冷下來,許沨在床上發怔半晌,還是不太敢相信,他不僅抱着沈眠睡覺,還和沈眠說通了,沈眠不讨厭他,真的不讨厭他,居然這麼容易嗎.....
他忍不住笑了,傻笑好長時間才起床。
沈眠待在衛生間的時間比他更長,他做好早飯才見到沈眠走下樓。
不知道為什麼,兩人說開以後,相處卻更加不自然,有一點還和以前一樣——沈眠不敢看許沨的眼睛。
要想回到十年前那樣,還需要時間,他們現在也需要給彼此時間消化理解,許沨吃完早飯就去上學了,走之後沈眠在門口看了他一會兒,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想說,除此之外,表情還有些不痛快。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許沨去學校向班主任解釋完原因,凳子還沒坐熱,他自己先熱了——他發燒了。
淋那麼久的雨能不發燒嗎?而且他因為吃藥的緣故,免疫力變差,前幾年三天兩頭的生病,今年算好的了。
熬到下午,顧讓莫名其妙被他傳染了:“......”
顧讓打了個噴嚏,病恹恹道:”這就是做朋友的壞處嗎?”
“.......”許沨燒得有點迷瞪,“嗯,有福同享。”
副班長從旁邊路過,聞言戴上了口罩,并善意發問:“你們需要請假嗎?”
他們一齊點點頭。
副班長:“好,那你們去醫務室量體溫,我去和班主任說。”
顧讓凄慘叫道:“好人啊!”
他們兩人量出來兩個38°,班主任沒辦法,批了張假條,提前放他們走了。
許沨擡頭看眼烏雲密布的天,也許是有人陪着,他感覺良好。
顧讓打了車,許沨去學校旁邊的藥店買了兩盒退燒藥。
家裡的藥都快用完了,他買完退燒藥沒走,出租車還有五分鐘才到,他在藥店又選了些其他的藥品。
顧讓找店家要了杯熱水,在櫃台把藥吃完就等着許沨回來。
出租車抵達上車地點,他朝路口望去,看了沒幾秒猛然閃身躲回藥店。
校門口來了群小混混!那混混的臉他認識,可不就是器材室那幾個!
許沨結好賬,見顧讓一直打量外面,便也向同一方向看,他站在顧讓後面,身體得走到門口才能看到。
顧讓一把拽住已經邁出門的許沨,“别出去别出去,器材室那幾個混混帶着人來找我們算賬了,現在出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操。”
看來廢物利用沒到位,混混還是記仇想報複,許沨隐到顧讓身旁,問:“幾個人?”
“我剛就在數,你給我打斷了。”顧讓罵了句髒話,“靠靠靠,二三十個人了,以多欺少啊。”
許沨和他對視一眼,達成統一決定:打不過就跑!
他們正要往藥店對面的巷口動身,顧讓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動──司機到校門口沒找着人,特意打來電話。
顧讓瞬間從地上跳起,腦袋缺氧發昏,他扶着門口問道:“喂,你到啦?在校門口是吧?你把車往前開點,我現在在藥店,你過來的時候悄悄的,誰找你你都不要講話啊。”
“我?我就是個普通學生,您放寬心吧,快點啊,我在藥店門口等你。”
他們站在門口等了片刻,一輛白車停到路邊,許沨和顧讓同時看看車牌号,是他們的車。
顧讓伸頭觀察,最後朝許沨點頭:一切安全。
許沨遲疑片刻,還是和他一起走出藥店,剛打開車門,前面的顧讓僵住身體,維持進門的姿勢一動不動。
腳步聲踏響,原本聚在校門口的混混全部圍了上來,許沨側身,也看到了橫在顧讓脖子前的刀刃。
許沨拽住顧讓的衣領猛地一擡,站在身後蓄力的幾個混混先是一愣,緊接着用力揮拳。
被拽住拐了半周的顧讓一腳踹上許沨背後的敵人:“去你的,竟然敢在這裡堵你爺爺!”
顧讓踹出一條路,許沨和他退到藥店門口,周圍的混混散在周圍,把他們包了個嚴實。
顧讓抹掉脖子上的小血珠,“看來是跑不掉了啊。”
“那就不跑了。”
話音剛落,許沨抄起書包朝車門一扔,剛要出來的光頭男人被狠狠砸回車裡。
“哇,知識和無知的碰撞啊!”顧讓感歎道。
混混們一擁而上,許沨邊應付身前的人邊找機會接近後車座的男人。擒賊先擒王。
眼見赤手雙拳打不過,混混們紛紛從腰帶裡抽出短刀,顧讓邊罵邊打,沒注意到身後有人持刀砍過來。
在刀刃将要落到顧讓後背時,許沨退後幾步,離頭頂有疤的男人遠了些,他擡手擋住落下來的刀刃,拽起混混的頭往車窗上一砸。
沒有混混保護,許沨一把拽住裡面男人的肩膀,男人有所預料,一把短刀直向許沨胸膛刺來,對方以為他會閃開,下了力道,沒成想被許沨用手握住了!刀刃的尖端隻刺破許沨的外套。
光頭男一下子松開手。
不等他反應,沾了血的短刀紮進了他的大腿!
光頭男疼得嗷嗷直叫,許沨像是筋疲力盡般坐在光頭男身邊喘着粗氣,動作散漫,眼神卻狠戾至極,他握着刀柄的手還在滴血,可他的表情仿佛渾然不知痛,“誰告訴你我們今天會出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