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路段。
通體銀白的邁凱倫塞納疾馳閃過路段攝像頭,夏威夷三件套男人狠踩油門,車速快到幾乎肉眼不可見,飛速越過耳邊的呼嘯聲猶如拉鋸的尾音。
兩人的頭發在空中漂移,四周略顯昏暗的天空也在眼前快速掠過,許沨手搭在窗邊,望向萬裡無雲的天空,老天爺仍然沒有要下雨的迹象,隻是天要黑了而已。
“我到底忘記了什麼。”
許沨的自言自語淹沒進風聲。
“就快到了。”顧讓說着,卻并沒有放慢車速,他有個大膽的想法,把速度提到車禍時速的一倍,不減速轉彎的話,會不會撞上護欄?
“老許,你把安全帶系緊了。”
顧讓一提醒,許沨瞬間明白他的想法,他扶扶額頭,放大聲音說道:“減速。”
“好吧。”顧讓擡了擡右腿,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太荒謬了。
前方,原本設想好的停車位置被占了。
“嘶。”顧讓眯了眯眼,有股不好的預感,“居然有人嗎。”
許沨也看過去,片刻後嘴角一壓,笑不出來了。
“減速。”他冷言重複。
“卧槽。”
顧讓看清停車位的車,另隻腳立即踩住刹車。
穿着瑩綠色大褂的交警做出攔截手勢。
“卧槽。”顧讓又弱弱地罵了句,“完蛋了。”
“我看過限速,你沒超速。”許沨莫名其妙地問,“你慌什麼?”
顧讓緊緊抓着方向盤,半晌沉重又極度絕望地喊道:“我tm沒駕照啊!!!”
“你沒考駕照?!”
“天地良心!我考了呀,隻是還沒過科目三!”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許沨和顧讓看着交警走來,心裡涼了半截:OK,完蛋。
許沨深吸一口氣,接受事實。
他坐在警局的鐵椅上微微呼出一口氣。
兩個人已經承認了所有“犯罪事實”,顧讓現在正在拘留室裡,他并不緊張,相反,他很自在,躺在拘留室的椅子上無所事事。
他們做完筆錄還來了一個人,就是毛力學。毛力學到這調一樁案子的監控,正巧碰見他們,他認識顧讓,但知道自己出面解決不了,所以幫忙聯系了顧軍成。
現在隻要等着顧軍成來就行,估計沒什麼事。
而許沨本身就沒什麼事,無證駕駛的人是顧讓,他隻是坐車,受到的波及不大。
毛利來端着電腦靠過來,“咱們真有緣啊,同志,在這都能碰到。”
“嗯。”許沨望向他的電腦屏幕,對方正在逐幀查看路段的過往車輛,畫面裡的場景正是他和顧讓要去的地方。
他輕飄飄,又有段無奈地說:“難怪在那碰到交警。你們在調查車輛?”
“是這樣,但具體的不好方便透露,不然我高低給你唠兩句。”毛力學憨厚笑兩聲,指尖按着觸控屏慢速滑動。
“趙禹路段的監控我能看麼?”
“我知道你想查什麼,但都過了十年了,怎麼可能還有監控錄像。”
毛力學的話直接斷了許沨的念想,他說的對,監控錄像不可能保存十年之久。許沨點點頭,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勁,“意外車禍的檔案能保存多久?”
“一般交通事故檔案能保存20年,你說的那場車禍造成三死一傷,能保存更久,要根據嚴重程度來估計。”毛力學按停錄像,“嘿,找到了。”
毛力學保存好視頻,合上電腦起身,“我隊裡有事,暫時不陪着你們了,反正等下顧叔快來了,這就不是事,交個罰款估計也就能走了。”
兩人作别。
又等了一會兒,終于等到顧軍成前來。
顧讓差點在椅子上睡着,見着他爸,囫囵起身,兩隻眼睛半合着,像是還在打盹,走到顧軍成面前,順便打個哈欠,嘴裡不忘哼唧道:“爸,你終于來了,你快讓他們放我出去。”
“唉。”顧軍成揉揉眉心,似乎在思考自己為什麼有這麼個不成器的兒子,“你車鑰匙呢?我讓人把車開回去。”
“好吧,正好我也累了。”顧讓沒多想,上交了車鑰匙。緩了一會兒可算是不困了,他抓住兩條鐵杆催促:“快把門打開,我都快餓死了,爸。”
警局裡的幾個人認識顧軍成,一見到他來就忙去倒茶拿鑰匙,跟顧軍成同齡的中年警察轉着手裡的鑰匙走過來。
中年警察沒急着開鎖,倒是先給孤軍成打招呼:“顧哥,好久不見啊。”
“前陣子不是才見過?打什麼破招呼。”顧軍成橫着眉毛,抓住中年警察的手,“開什麼門,我有說讓他出來?”
“啊?”中年警察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你要教育兒子帶回家去教育啊,幹嘛關我這給你代勞,我還要管他吃飯,多麻煩。”
“嗚嗚嗚嗚,老爸,你不要我了嗎?”顧讓臉貼住鐵欄的中央,噘着嘴,“你不能把我丢在這啊,我真的知道錯了。”
顧軍成懶得再看他,“屁事多,關十天,不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