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鬧翻的意思。”許沨有點兒被氣到了,“哥,他都那麼對你了,你難道還想原諒他嗎?你知不知道他騙了我整整十年,要不是他騙我,我怎麼可能會以為你讨厭我,我怎麼會…….會不敢找你。”
意識到自己沒控制住脾氣,他慚愧得把聲音放小。
但沈眠卻隻是眨了眨眼,并沒有被他的語氣兇到,反而驚喜地微微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地詢問:“你的意思是,你真的不讨厭我,你從一開始就沒讨厭過我,是嗎?”
重點……是這個?
許沨不太理解他哥的關注點,他現在明明很生氣,很想知道沈眠對沈宗鳴的态度,但沈眠卻一直在岔開話題,而他……又願意跟着這個話題問下去。
“我以前就說過啊,我說過我不讨厭哥。哥到底為什麼覺得我讨厭你?”
“因為…….”沈眠梗了一會兒,低垂的眉眼間有些許懊悔,“我說了很難聽的話,你不是聽到了嗎?醫生說你聽到了,說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聽到…….?這不是他猜出來的嗎?
這是他在醫院猜出來的啊。
難不成是那天的事?
“哥,你說你對我說了很難聽的話,是在靈堂的時候嗎?”許沨咽了咽口水。如果真的是,那他真是徹徹底底被沈宗鳴擺了一道。
他壓抑着怒火,目光緊鎖住沈眠。
看到對方點了點頭,許沨覺得自己快瘋了。
就因為這件事,他們分開了十年。
就tmd因為這件事,他們居然分開了十年。
許沨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臉上是一閃而過的凄涼,他放輕聲音說:“哥,我沒有聽到,我那天沒有聽到,是沈宗鳴告訴我,你讨厭我,你恨不得我去……”
“我沒有這樣想。”沈眠捂住許沨的嘴,他下意識否認。對方的話如雷貫耳,幾乎把他震在原地,舉起的手因為壓抑着情緒而忍不住顫抖。
許沨……沒有聽到?
他沒有聽到。
他沒有聽到,沈眠忽然抓緊許沨的手,溫熱的平安扣抵住他的手腕,“我,我沒有那麼想過,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隻想你好好活着的。”
沈眠似乎很慌張,慌張地把準備了十年的說辭告訴對方。
像是覺得意思表達的很不明确,他一遍遍地重複,他說我想要你好好活着。
許沨反握住沈眠的手,看着很是心疼,“哥,我現在知道了。”
沈眠呆滞幾秒,語無倫次地說:“我真是…..有點不知道該不該高興。我竟然因為這樣的事,我們十年不怎麼見面,我十年沒和你說過幾句話,我怎麼能這麼蠢,我真是……怎麼能這樣……”
“要是我勇敢點去找你,或許我們早就和好了。”許沨很自責。
沈眠清醒了點,“那要照你這麼說,要是我聰明點,我們也早就和好了。”
兩人互相望着對方,沒忍住笑了。
許沨:“十年換來的教訓,哥明白了嗎?有事不要藏在心裡,得說出來,不然誤會會越來越大。”
“嗯。”沈眠輕輕點頭,“你說的對。”
他們又笑起來。
畢竟這可是一場曆經十年的鬧劇。
“我想接下來,我會非常珍惜和哥的每一秒。”
“比如呢?”
“哥現在是不是該跟我一起吃頓火鍋啊?我真的很餓。”
沈眠沒忍住笑了,“可以。”
上了車,許沨還是想犯個賤,他湊到沈眠耳邊,瞞着劉叔低聲道:“其實我聽到哥的肚子叫了。”
沈眠:“………”
沈眠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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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沨今晚特别想和沈眠粘在一起,少一刻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損失。
他端着牛奶來到沈眠房間,催促對方快點喝下。
“等等。”沈眠拿起一個白瓶子,“我就着吃藥。”
“這是什麼藥?”許沨掃了眼名字,彎起眉眼問。
沈眠頓了頓,手心往下挪半寸,蓋着白瓶的名字,緩緩倒出一粒。
“維生素。”
許沨挑了挑眉,伸出手,“那我也要吃。”
“你不能吃。”沈眠嚴詞拒絕,把白瓶子迅速合上。
許沨反問:“維生素我為什麼不能吃?”
“不能吃就是不能吃,你怎麼總有那麼多為什麼。”沈眠幹脆把瓶子塞進抽屜裡,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