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沈眠的講述,許沨的心都是冷的,他像被潑了一盆裝滿釘子的冷水,刺骨寒冷,在身上留下無法愈合的瘡痍。許沨張了張口,發現自己沒有問下去的勇氣。
“我現在好很多。”沈眠安慰道。他的聲音恢複正常,身體沒有繼續發抖,但他仍用被子悶住頭,外面的人也仍然沒有要求。
聽不到聲音的他用更加堅定的語氣強調:“我真的好很多。”
依然沒有任何回音,依然沒有要求。沈眠有點慌了,他忙将淚水擦幹掀開被褥,幾乎是一瞬間的事,他沒來得及看許沨的臉,整個人完完全全被抱進懷裡。
本是側躺着的兩個人,因為許沨撲過來,使得沈眠面朝天花闆。被子從手中脫落,他的雙臂被卡在許沨的雙肩上,懸在空中不知道放哪。
而且沈眠本就出了點汗,許沨又将重量半壓在自己身上,隆起沒被汗水沾濕的襯衫全部貼在肌膚上,肩頭還算幹淨的襯衫此刻也被溫熱的液體濡濕。
“….我現在真的很好。”沈眠猶豫片刻,将手輕輕放在許沨寬厚的後背,撫慰的話說的語無倫次:“真的,我不騙你。我好很多,我每天都有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我也沒有自殘,我手腕上都沒有疤痕,不信你看…….我很好,我這幾年過得很好,我很努力養病了。”
許沨擡起頭,一顆眼淚從他的鼻尖滾下來,滴在沈眠心口的位置,幾乎穿入流向心髒的血液中,“哥騙人。你沒養好,不然你的狀态不會這麼差,你騙我。”
“我沒有啊…..”沈眠連忙搖手,他确實騙人了,但努力養病這句真的沒有撒謊。見許沨固執地盯着自己,沈眠有點沒轍,直接敗下陣來,“我養好是真的,不然今年我們兩個連面都見不到……我随口說的。不過在學校變成那樣是因為我太….”
沈眠實在不想說“害怕”這個詞,他頓了頓,望着許沨的眼睛,試圖用眼神讓對方理解自己的意思。可許沨沒有任何表示。
他像是知道又仿佛不知道,深邃的藍眸讓人揪不出除難過之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