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塊安全的地方,顧讓邊看跟NPC大叔的對話邊說:“你哥大家長的味道太重了,連這都要管,但說實話,你哥三觀很正,腳踏兩隻船确實是你的錯。”
可他沒有腳踏兩隻船。許沨把女鬼遛回衛生間,鎖上門直接跑了。他神色落寞地發了幾秒呆,随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兩人玩了兩個小時總算通關。
“我就說你想複雜了吧,人家都說了超度的方法,為什麼不信,要是早點試一試就不用跑上跑下去找那兩張照片了。”顧讓站起來捶了捶腰,“真累啊。”
“如果真的那麼簡單,為什麼還要給兩張照片的線索?”許沨還是不認同,超度的時候他們把照片拿過來了,雖然CG中沒有提到,但也不排除照片沒有發揮作用。
“嘶,你想那麼複雜幹嘛。”顧讓嘴上說着,還是去搜了搜攻略,他看了幾個方法,裡面都沒有提到照片的作用。
他拍住許沨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不要多想不要想複雜。”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許沨像是被打開了某個開關。他一直想不通呂小娘騙人的動機,會不會是因為呂小娘根本就沒有騙人,她說的都是實話?
如果再把車禍想的簡單點,人為導緻車禍的原因隻有兩種,一是車本身被人動了手腳,但這種可能性很小,車身沒有完全損壞,有心檢查的話是不會遺漏的。
二是司機本身。
有人想要許沨知道,或者說,有人希望這件事能被人知道。而這個人很大概率是沈眠,沈眠調查過車禍,他可能知道兇手。
老闆椅的軟墊子是一點都坐不住,許沨想立即去找沈眠問清楚,但他哥電話不接信息不回人不知道在哪個地方,他上哪去找?他找誰問?
陸旻州和宋徊野都是沈眠的死黨,問了也白問。
買了兩份關東煮的顧讓從外頭回來。他敲了敲愣神的許沨,重新戴上耳機,“吃點東西,再玩一局去飯店吃飯,對了,你想吃什麼?”
“海鮮吧。”許沨随口一說。他握住鼠标,又和顧讓玩了一個小時的聯機遊戲。
外面的天還沒完全黑,整片黃昏黃澄澄地像攤開的果汁,空氣都是甜絲絲的味道。
網吧開在小巷子裡,許沨和顧讓兩個人圖方便,也沒走去大路坐車,直接繞進巷子口抄近路朝最近的飯店走。
巷子裡隻有一個路燈,恰好立在網吧門口的位置,可能是老闆裝的吧,怕客人眼神差看不到招牌。
越往裡面走,燈光越暗,最後一點光線都沒有,許沨不得不打開電子手電筒。
“這地方的人都沒回家嗎,窗戶都黑漆漆的。”顧讓吸了口煙,紅點在他臉上微微亮一瞬。他向上牽起嘴角,笑容被光影烘托得十分詭異,“老許,你覺得這像不像荒廢學校的教學樓啊?”
“這招隻能吓一吓三歲小孩。”前面五米遠的地方能看到亮光了,許沨照了照前面,一條直路沒有任何遮擋物,他關上手電筒問道,“等會兒吃晚飯還回來打遊戲嗎?”
小巷子安靜地連腳步聲都沒有。
“顧讓?”
身後空無一人,黑不溜秋的環境正中央連抹濃重的影子都沒有。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風翻動敞開的舊窗戶,一下一下枝桠亂叫起來,接替腳步聲成為靜谧小巷子中的主音,聽着這非活物發出的聲音難免有點瘆人。
許沨重新打開手電筒,将後面照一圈,除了幾條岔路口,沒有别的地方能藏身。
“顧讓,你到底還去不去吃飯?”
巷子裡仍然很安靜。許沨在原地站了片刻,不知道是誰耐不住,細微的摩擦聲蓋過窗戶小幅的開合回蕩在巷子中。
他再次關上手電筒,朝幾條岔路口望去。隻見一條岔路口的牆邊有細小的光亮。
不等他走過去,顧讓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過來:“卧槽!你他媽的怎麼回事啊?!”
許沨快步走來。
“不是哥們,你吓老子一跳啊,你沒事躲在這裡幹嘛?!”顧讓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背靠着牆大口喘息。
牆的另一端也靠着個人,那人低垂着頭,兩條手臂自然地落在腿側,姿态跟睡着了一樣。
“偷雞不成蝕把米。”許沨拉住顧讓的胳膊,“起來。”
“我哪想到這有人啊!摸到他手的時候給我吓一跳,操,幸好老子在網吧沒喝水。”顧讓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朝對面男人伸出手,“來來來,哥們拉你一把,快點起來了,地上全是灰。别到時候屁股蛋給你坐黑了。”
誰料坐在地上的人跟沒聽見似的,一動不動。
顧讓臉色一變,咽着口水叫道:“等下等下等下!他不會是個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