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沨說道，“哥，你之前為了給我出氣不是打了那幾個混混嗎？你能不能幫我個忙，讓他們不要去找劉叔和劉嬸的麻煩，去找該催債的。噢對了，我還沒和你說過，劉叔的妹夫和大侄子借高利貸還不上，被上門催債很多次了，雖然打的都是李棟虎。”

似乎沒想到許沨會說這麼話，沈眠在那頭又安靜下來。過很久很久才反應回來什麼，“劉叔的事我會去處理。但是是誰告訴你我打人了？”

“……..”

一着急說漏嘴了。

許沨裝作沒聽見，“哥，劉叔不讓我幫忙，也不想讓你知道，所以你處理的不要太明顯，可以嗎？留個力所能及的還款數額。”

“嗯，我心裡有數。還有沒有别的事？”

“有。”許沨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沈眠：“我不喜歡顧讓，顧讓隻是我朋友，我也沒有加别人的聯系方式，我喜歡的人都不是他們。”

電話那頭繼續沉默着，卻沒有挂斷電話。

“哥，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家裡。”許沨把手機貼的更緊，仿佛沒聽到聲音是自己拿的太遠的問題，“…….明天能不能回家，我想你了。”

“你…..你在家等我。”

電話挂斷了。

沈眠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異常。許沨有點心灰意冷地躺回沙發，用毯子裹住自己。

果然是他自己想太多，他把自己在沈眠心裡的位置想的太重要了，他還以為告訴沈眠沈眠會追問自己喜歡誰，結果什麼都沒問嘛，虧他還擔心那麼多。

“成了笑話。”許沨閉上眼，涼涼道。

他躺了三小時不到，好不容易有了點困意，突然被一陣門鈴聲吵醒。許沨心一驚，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光腳就去開門，看到門外站着的人，他的困意下一子就散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

客廳連燈都沒有打開，外面的月光又很暗淡。可許沨偏偏把這人的臉看的十分清楚，眼角上的兩顆痣都能看清大小。

“我鑰匙忘記帶了。不讓我進去嗎？”沈眠忍不住開口。

許沨腳一挪，後知後覺感覺到地闆的涼。等沈眠進來，他關上門跑過去穿鞋，還把沙發上的毯子包到沈眠身上。

“……咳咳，确實有點冷。”沈眠拽住兩邊的毯子，目光落在地上。

許沨有些木讷，他還是很難相信沈眠居然從外地回家了。但眼前的人如此真實，不像是假的，他也不像是在做夢，因為在夢中不會感受到怦然而動的心跳聲。

“我今天确實有點事要忙，所以去了趟外地。”

沈眠的解釋幹巴巴的，但卻是實話。

客廳的燈依然沒打開，兩人面對面站着，居然誰也沒有去開燈的意思，暗淡的屏幕光似乎恰好，不用多添一筆。

“…….你之前在電話裡說你不喜歡顧讓，那你喜歡誰？”沈眠望過來的眼神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感，隻是一瞬便消失了。

許沨面露難色，他還沒想好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喜歡你，但你偏偏喜歡許業深，你讓我怎麼跟你坦白？我現在純純被自己種下的因果報複了。

“你不想說就算了。”沈眠的語氣突然不好起來。他轉過身，裹着毯子邊走邊訓斥道：“你怎麼連說出喜歡誰都做不到，這很難嗎？”

在沈眠快要走到二樓時，許沨忍不住大喊道：“那你呢，你敢說出你喜歡誰嗎？”

樓梯上的人影在一階台階上停下，他半個身體隐沒在黑暗中，叫人難以看清楚。

許沨頓時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興奮。自己分明是明知故問，但如果是假的呢？他抱着僥幸的心理再度開口：“哥，你喜不喜歡許業深？那個在天上月教你射箭的男的。”

“許業深？”

沈眠的聲音不高不低，沒有追問許沨為什麼會知道這個人，而是堪稱冷靜地回答說：“喜歡，我說了，你敢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