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沨輕輕點頭,悄悄握住沈眠的手,“嗯,我不參加,我會害怕的。”
刺猬頭不解地看向許沨,心想自己加上發型都沒這人高,對方膽子居然比他小。他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并且覺得許沨在撒謊。
“那你要不要在外面等着啊?”沈眠問道。
許沨搖搖頭,“不要。”
沈眠用力握住他的手,“行吧,膽小鬼。”
鬼屋門前的新店開業立牌不多時被老闆撤走,幾個過路人駐在原地問:“老闆,不營業了嗎?”話音剛落,就見鬼屋的活人演員有序進場。
“不開了不開了,明天再來吧。”打發走路人,老闆來帶大哥面前低語道:“大哥,剛比賽的話我都聽到了,放心吧,我把所有工作人員都叫進去幫你,保準一下一個準兒,您就等着拿錢吧。”
大哥笑呵呵地捶一下老闆的手臂,“很上道嘛你。”
“包上心的,大哥。”老闆拍拍左胸,聊表誠意。
怪許沨耳朵好,聽到了他們的密謀。而旁邊的沈眠興趣盎然,許沨雖然不想和這群人玩,但不想掃他哥的興,況且能賺錢,玩一把無傷大雅。
鬼屋大門面朝衆人開啟,昏暗的過道閃爍紅綠色的氛圍燈,眯眼依稀能看清橋的大緻輪廊。不過還沒踏上橋,幾個大漢因為誰走在前面産生争執,最後還是沈眠一馬當先,帶着許沨打頭陣。
腳面一擡上,木橋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衆人的心裡莫名落下幾道灰塵,走幾步路,橋面開始劇烈震動,許沨核心穩,沒受到多大影響,其他大漢亦是如此。
倒是打頭陣的沈眠一個腳滑,後撞到許沨胸膛,好在很快穩住。
木橋意外地長,衆人走到中央,心髒都噗噗的,連眼皮都在跳,刺猬緊緊抓着大哥的手臂,就差趴在人背上了,“大哥,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慫什麼,這才剛開始。你别擾亂軍心。”
大哥不滿地哼一聲,邁起大步伐,想壯壯豪邁的氣勢,沒成想突然被扒住雙肩,整個人的靈魂都後仰了,他不耐煩地扒掉肩膀上的手,“孫子,你tm還讓不讓我走路了?”
“大哥,不是我啊…….”
“不是你還能是…..”
大哥一轉頭,和一張森寒的綠皮臉面對面。那距離都要親上了。
他呼吸一滞,哈哈大笑起來:“晚,晚上好啊。”
工作人員每天都會提供打臉服務。
大哥屏住心神,說道:“不用怕不用怕,小兒科。”
誰知話音剛落,身側掀起一陣風,待在後面的刺猬頭嗖一下飛到前面,沖斷許沨和沈眠相握的手,消失兩人中央的遠處——遠方的危險地帶。
許沨在人沖上來前松了松手,否則得被這刺猬頭撞倒。不等他主動做點什麼,手便重新被溫暖的手掌包裹住,他并不害怕,卻莫名感到安心。
走過木橋,他們要穿過一個狹窄的走廊,走廊兩側牆壁長滿血淋淋的斷手,裡面很有可能混有工作人員的手。昏暗的燈光替他們掩飾,使人用肉眼無法判斷哪些是真的。
長廊的寬面隻夠兩人并排行走。少了個刺猬頭,隊伍變成單數,前後的人兩兩并行,隻有大哥在中間夾着尾巴走。
大哥:“…….”
許沨的肩膀緊貼着沈眠,從後面看去,幾乎要把沈眠整個人圈在懷裡。大哥越看越不是滋味,心想你靠那麼近是在襯托我孤獨的處境嗎,而且,你們倆到底誰保護誰啊?!
“靠。走路磨磨唧唧的,讓開,老子要快點出去撒尿。”
大哥兩步并作一步,伸手想掰開二人跑前面。
沈眠涼涼地斜起眼睛,整張臉在血色燈光的烘托下竟透露出幾分詭異的漂亮,“我說你不會是怕了吧?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才走了沒幾步,你這就怕的尿褲子啦?”
大哥悚着滾滾喉嚨,仗着身高優勢提起胸脯,“怕?老子的字典裡就沒有怕這個字。”
站在跟高處的許沨壓下視線。
壓下的根本不是視線,是tmd他的身高。大哥悻悻縮回去,沒什麼好氣地說:“你們倆能不能走快點啊,後面幾個兄弟都堵着呢。”
“大哥,不堵,不用擔心我們!我們好着呢!”後面成對的小弟回應道。
大哥:“…….”
幾人繼續向前走。
牆壁上一隻猩紅的手掌突襲拍在許沨肩上,許沨冷漠地拿開,湊到沈眠耳邊,聲音升溫幾個度,“哥,我有點害怕。”
“都沒人了,你還騙我啊?”
“我是真害怕。”
許沨用指尖蹭了蹭他的手心。
指尖上的手攤開,迅速與許沨十指相扣。沈眠說:“這樣呢?”
“嗯…….這樣沒有那麼害怕了。”
“嘴貧。”沈眠嗔道。
感受着五指傳來的溫度,許沨心裡又甜又酸,到底什麼時候能用正當關系來做這種事呢?他不止想牽手,他想要更多。
也許是特殊環境特殊心境,他想問問沈眠還喜不喜歡許業深,話到嘴邊又變了:“哥,我今天給你發的信息你看到了嗎?”
“你指的哪條?李楠雪和劉嬸?”
“嗯,要阻止下嗎?”
沈眠無所謂的态度給人一種運籌帷幄、盡在手中的安穩感。更何況,李楠雪和沈眠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許沨根本不需要擔心太多,比起應對此事的方法,他更好奇沈眠強烈的自信源自哪裡。
“不用。”
“為什麼?哥知道她們要做什麼?”
快要走出斷手廊道時,沈眠諱莫如深地回答道:“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弱點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