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傻傻的瞪着大眼說:“我沒談過戀愛。”
輪到張思譚怔愣了。她第一次見識到女大學生清澈的愚蠢,嘴角不住上彎:“23了,該談戀愛了。”
齊安不知道話題為什麼就轉到這了,陽光真是太灼灼,讓人說話不過腦子:“姐姐你30了……”
“不許說!”張思譚瞪她。
兩個人眼神對在一起,都默契地笑了出來。
張思譚向後仰了仰身子,心情很愉快。她把微信的二維碼亮出來:“我昨天就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加我的微信。”
齊安不好意思的笑笑,懊悔自己昨天怎麼這麼沒有覺悟。她掃了碼,很認真的寫上“思譚姐,我是齊安”,然後發送了請求。
張思譚卻沒點同意。
她收了手機:“走吧,帶我到處逛逛,感受一下青島的海景。晚上我還想吃昨天那家花甲粉。”
齊安點頭,不敢問張思譚為什麼不點同意,跟着張思譚往木橋下走。
兩個人繞着環海路開了一圈。
張思譚把車窗放下,感受着仰面吹過來的清清涼涼的海風。
她是陝西人,工作後雖然也各地出差,但對海還是陌生。所以總抱着新奇的态度,總覺得它是特别的。
一條明顯的分界線橫在畫面上,下面是水泥色的環海路,上面是有些發灰顔色的藍汪汪的大海。
頭發被風吹着揚在後面,明燦的笑容被定格住,少女比着剪頭手,肩膀往前凹出了鎖骨線。
這是齊安在環海路給張思譚拍的第一張照片。
後來當張思譚再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齊安給她拍了第二張。她才發現自己現在笑的有多麼心機多麼不靈動。
她想往上爬,她偶爾會耍些心機。盡管一直都很真誠,但現在的笑裡還是少了些純粹。
“思譚姐,你也給我拍一張吧。”齊安把手機遞給張思譚,有些猶豫。
張思譚自然的接過手機,從取景框裡看到面前的人僵硬地舉起個剪刀手,眉眼裡有笑,但面部浮動不大。
可愛。張思譚在心裡淺笑。
兩個人逛了一會兒,又到了上次的花甲粉店。這個時間店裡客流沒有那麼多,倒顯得清淨了很多。
能聽到外面車輛駛過時發出的“呼”的聲音,天光已暗,白熾燈照射出點點燈光,斑駁在桌面上。
齊安又轉頭看張思譚,張思譚歪頭睨她一眼:“你點吧,我跟你一樣。”
于是齊安喜滋滋的沖着裡屋喊:“兩碗魚丸花甲,要粗的粉。”
裡屋又傳出“哎”的一聲,因為店裡人少,這聲吆喝就顯得有些空曠。
兩個人又坐在上次坐的位置,但這次是張思譚付的錢。
随着“微信收款二十元”的提示音響起,齊安拿眼偷偷瞅張思譚,看她付了款又把手機扣在了桌面上。
齊安以為張思譚會在這個時候同意她的好友請求,她又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機,結果也沒有。
粉很快上來,熱氣滾滾,騰起來的霧氣微微把人臉遮擋了些。張思譚的長發散在肩後,眼眶被濃湯的熱氣熏得發熱。
“你這襪子……是不是還有月亮圖案的啊?”張思譚笑着問齊安。這次齊安穿着跟上次款式一樣的襪子,都是淺綠色的,隻是腳腕處的圖案從小太陽變成了小星星。
齊安“啊”了一聲,随機怔愣過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襪子,老老實實的回答:“嗯,有。買了一個組合的。”
張思譚樂,突然惡趣味的想到了什麼,但又覺得兩個人也沒那麼熟絡,不一定能那麼放的開,便沒有再問。
兩個人又就花甲粉聊了一會,齊安也終于放開了一點。
吃了一會,張思譚漫不經心的擡擡頭,挑起一撮粉等它放涼:“你對紅色藥片了解多少啊?”
齊安本就沒什麼食欲,心裡還挂念着張思譚還沒有同意她的好友請求的事,突然聽到張思譚提到紅色藥片,腦子有點轉不過來,聲音一頓一頓的:
“紅色藥片……我父親博士時期的課題,主要治療脊髓型肌萎縮這一類的病情。後來我母親接手這個課題,後續實驗不再公開……我就……就不太知道了。”
張思譚點了點頭,齊安說的這些跟網上大差不差,于是她換了個問法:“你父母關系應該很好吧,看你就覺得家教一定很好。”
齊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們學生時代就在一起了。我媽性格比較強硬,我爸總讓着她。”
張思譚又舀了一勺湯。外面汽車的鳴笛聲被一道玻璃擋下,隻能隐約聽到悶悶的聲音。
她沒有問出自己想問的,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吃完了飯,兩個人分道揚镳。
*
卧室裡,齊安躺在床上,仰天長嘯,戳了戳自己的閨蜜陸悠然。
“然然,我BOSS讓我加她微信,可是她一直不點同意,這到底啥意思啊。”
手機對面很快有了回複:“是不是沒看到啊,要不你再等等。”
不是啊!明明她中途看手機的時候就可以點同意的啊。
齊安在床上扭曲爬行,手裡還有些不甘心的死命攥着手機。
思譚姐你為什麼不趕快同意我的好友申請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