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所謂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小簡易跻身前十也是毫不費力。至于沒拿到狀元,小簡易表示,天才碰上一個不喜歡她作文的閱卷老師也沒辦法啊。
小簡易隐隐約約聽到過一些酸言酸語。類似于,她這算什麼啊,等着吧,等到了Top2,遍地都是天才,我看她還能這麼狂?對此,小簡易嗤之以鼻。
天才遍地都是,那我為什麼不能是其中一個?到了Top2會發現人外有人,那我為什麼不能是那個人外人?你怎麼就知道不是我壓别人一頭?你怎麼就知道我不能成為别人的心理陰影?
小簡易憋着一股氣,打算到了Top2,用實力給自己正名。小簡易想,我就要讓你們看看,我簡易,就是個天才。
然而小簡易被教做人了。小簡易挫敗,崩潰,頹喪,然後佛了。
不過教小簡易做人的,不是她的同學們,而是真正的天才。
小簡易感慨:書籍,可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啊。
難怪有成語是夜郎自大。消息閉塞,固步自封,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在自己的小圈子裡一覽衆山小,真的很難還保持謙遜吧……
小簡易想,自己以前就是夜郎。而書籍的可怕之處就在于,他能讓你看到外面。
足不出戶,也能看到整個世界。素未謀面,也能隔着時空對話。
學測度論的時候,小簡易想,書籍可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啊。他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這鬼書還能穿越時空把他的精神骨灰送過來,将她噴了個灰頭土臉。
被抽象代數折磨的時候,小簡易想,書籍可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啊。我其實不想知道伽羅瓦14歲看《幾何原理》的時候,就“像看小說一樣看完了它”。
其實小簡易能學懂,小簡易考試都是高分。她當時想要反駁的沒錯,即使在Top2,她也是壓同學一頭的那個,她确實是别人的心理陰影。
但是小簡易已經沒有那個心思去争高下了。有什麼意義呢?小簡易心想,無所謂了,都是菜雞互啄。當天才站在海拔八千多的珠穆朗瑪峰上往下看,海拔10米和海拔200米都是平地。
小簡易畢業時要轉計算機專業,系裡喜歡她的教授們覺得她也是想要去賺熱錢,有的惋惜有的厭棄。
有的還是惜才,忍不住過來勸她。
對此,小簡易隻有一句話:對不起,但是我沒有天賦。而回答她的,是教授沉沉的歎息。
教授是懂她的。小簡易,是發現自己沒有天賦甯願放手的人;而教授,是發現自己沒有天賦還在堅持的人。
是啊,他也沒有天賦。要不然的話,他就應該會有一個名字,而不是僅僅一個“教授”的代号。
再之後,小簡易也有了一個“教授”的代号,隻不過前面,不是“數學”,而是“計算機”。
作為斯坦福的簡教授,她曾經從西海岸飛到東海岸,來到普林斯頓參加學術會議。
電腦系的大樓将二進制代碼表述的「P=NP?」問題刻進頂樓西面的磚頭上。普校師生有着美好的期盼,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證明了,P=NP,他們可以很方便地把轉頭換成表示「P=NP!」。
站在電腦系大樓外面,簡教授想,怎麼會有人真的證明出這個問題呢?一個是确定型圖靈機在多項式表達的時間内解決的問題,一個是非确定型圖靈機在多項式時間内找出解的問題的集合。
這兩個,如何證等或者不等?哪怕超越人力範圍,設計神谕,哪怕假設我們有魔法機器可以解決單一問題,依賴這種機器,P!=NP或者P=NP這二者都可以證明。
怎麼會有人真的解決這種問題?
簡教授擡頭望着天空,悠悠地長歎一口氣。所以說,這個世界,需要天才啊……
簡易看着窗外的天空,隔着時空,再次悠悠長歎了一口氣。沒想到,我居然可以是這個天才……
想到這兒,簡易自嘲地笑了一下,是呀,等這篇論文發出去,石破天驚都不足以形容這種影響力了。
在外人眼中,我也是個天才了吧。也會有人會忍不住感慨,她到底是如何想出來的呢?
可是真實的情況又有誰知道呢?我又算得上哪門子的天才?
真正的天才,隻需要感謝自己。而我,需要感謝我自己,再加上CZ,世界意識,還有GD的音樂。那要這麼算,是不是還得再加上,GD本人,AG公司的發行,音樂平台的傳播,演唱會的整個工作團隊……得了,一整個産業鍊,缺了一個都不行。
簡易再次自嘲地笑了笑,這算哪門子的天才,感謝列表都快比論文長了。
這趟韓國行,别人看來,純屬簡易沒事找事。昨天談判的時候,看權至龍的表現,簡易也知道自己是強人所難,仗勢欺人。可是,不這樣做不行啊。簡易心中抱歉但是沒有辦法,不這樣做,我心中難安。
所幸,簡易不是自己内耗的性子,她很快就樂觀地開解自己:他們這也不是為我犧牲,他們也是為這個社會,為這個世界,為全人類做貢獻啊。我給了他們這個機會,他們應該榮幸才對!
權至龍:我真是謝謝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