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淩霄非讓簡易加權至龍,她本來不耐煩聽他啰嗦,但是突然間閃現的念頭,讓她改變了想法。
前兩年因為想找借口把CZ帶到人前,開發了一個智能助手系統做幌子,其實就是前世ChatGPT的雛形。
但因為突如其來的p/np問題,這個項目被擱置了,導緻至今都沒有真實用戶使用過這個系統。
她可以借權至龍的反應,看看這個弱人工智能能否通過圖靈測試。
然而她忽略了一點。在圖靈測試中,參與者本人其實是知道他們在做測試的。
參與者的發言被實驗員以文字形式發給真人和機器,再由實驗員把二者的回複以文字形式返回給參與者,讓他判斷文字是由人發送的還是機器發送的。這樣才是一個正式的圖靈測試。
而她本來想在權至龍不知情的情況下,試一試這個系統能否成功模拟人類的對話。
但是沒有了實驗員從中參與,雙向傳遞消息以消弭人類和機器處理信息的時間差。一旦放在了真實世界中,無視時間地點随時秒回,就成了一件很反常的事情。
居然是實驗設計從一開始就錯了。簡易懊惱。跟人工智障處久了,我也智障了。
不過她很快就原諒了自己:畢竟我也沒有把這個當認真的實驗啊。我沒認真做實驗,怎麼能算我犯了錯呢?
CZ:果然是我從不内耗的宿主啊。
不過……在2010年這個時間點,對于普通人來說,人工智能這個概念還隻是科幻電影裡的一種設定。
很少人會相信這種事真的發生在生活中吧?就好像你看奧特曼,難道還真的擔心出門碰上小怪獸了?你看恐怖片,難道還真的會提防電視裡爬出來個貞子嗎?
但是權至龍敏銳地發現了反常之後,居然在有意識地設計對話,從不同方面測試系統的反應。
他嘗試利用時間,事件等線索驗證真實性。後續猜測可能不是人類後,又專門測試了系統對不同信息的處理能力,比如脫離模闆的日常性對話,比如顔文字,比如圖片。最後更是設置語言陷阱,引起系統的邏輯沖突。
這樣想着,簡易的心情好了很多。對于聰明人,她一向是欣賞的。
“對不起,其實我理應在一開始告知你這是個測試的。但是我想試一試這個系統目前的智能程度。”
“而且我本以為你也隻是想應付一下淩霄的要求,即使添加了賬号也隻會簡單寒暄兩句然後就此沉默的。沒想到……”
“算了,還是我不對。很抱歉,侵犯了你的知情權。”
權至龍大為震驚,甚至把手機拿到面前盯着屏幕猛看。好像這樣就能透過屏幕,順着電話信号,跨越大洋從簡易的屏幕前鑽出來,親眼看看她的臉一樣。她居然會道歉!
可能人的本性都有點雙标。
别人平日裡客客氣氣的,你就把這個當稀疏平常的事,某天人家心情不好,口氣稍顯強硬,還會招來差評。
而像簡易這樣,初登場就以熊孩子的姿态把AG搞得人仰馬翻,以至于現在隻是輕飄飄地道歉了一句,權至龍就忍不住想:其實她也挺通情達理的……
斯德哥爾摩患者淩霄:我都說了,我家孩子很體貼。
“不用不用,這幾天的經曆很有意思。”權至龍趕緊寬慰簡易,“我也玩兒得挺開心的。”
“所以你之前是怎麼猜測的?”
權至龍已經感受到了簡易對他的認可,忍不住有些雀躍,又有些自得。
“大緻應該就是機器這一類的吧。因為對話還是有些生硬,看得出來并不是真正的人在回複。總不能真的是鬼啊?要麼是玄幻,要麼是科幻,那我甯願相信我是身處在科幻世界裡。”
“更何況……”權至龍拉長了聲音,帶着幾分調侃,“我這不是認識你嘛,科幻的可能性進一步增加了。你說呢?大、科、學、家?”
權至龍這句調侃本來也帶着幾分惡趣味。一般人被這樣奉承,多少會有點不好意思吧?
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聽到一聲表示滿意和贊許的輕哼聲。
“哼!算你有眼光!要不是認識了我,簡易nim,你怎麼可能在2010年就跟人工智能對話?即使隻是個弱人工智能,你也是整個世界裡的第一人了。”
簡易生怕他理解不了這個含金量:“等到人工智能出編年史,你要被寫進人工智能曆史了!權至龍!”
權至龍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說了句,“大發……”
簡易洋洋自得,“厲害吧,哼!”
權至龍:也不是誇你的意思啦……
不是,怎麼會有人臉皮厚到這個地步啊?槽點太多權至龍一時間竟不知道從何處開始。
而他找回來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簡易你怎麼好意思罵那個人工智能不懂韓語語法的?難道你用最高敬語,自稱自己是“簡易nim”,就符合韓語語法嗎?
“我是簡易xi”和“我是簡易nim”的區别到底在哪兒?區别在你更加不要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