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陪了權至龍幾天。跟着他交了梨家廣告的音樂,又拍了支新的廣告。去舊金山音樂學院旁聽了一次課程,也帶着他去天行者音效公司轉了轉。
眼看着權至龍逐漸适應在這邊的生活,好像手機也開機了,開始偶爾聯系韓國的親人朋友。簡易漸漸放下心來。
“感覺還行嗎?都适應了嗎?” 吃晚飯的時候,簡易問道。
“還不錯。其實也是個挺難得的機會了。我之前做愛豆,行程太忙了,考上了大學也沒時間真正去上課。這次正好聽一聽,多學習學習,也跟美國這邊的制作人交流交流。也挺好的。” 權至龍一邊用筷子卷着意面,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那我明天不陪你了,行嗎?” 簡易看着權至龍的眼睛,仔細分辨他的神情。
權至龍一愣,低下了目光。他抿了抿嘴,說道:“沒事,能有什麼問題。你放心吧。”
簡易仔細打量,覺得他雖然是有點嘴硬的意思,但是确實沒有慌亂和不安。徹底松了口氣。
“那行,趕緊吃。明天我也要去上班了。”簡易埋頭大吃起來。而權至龍看着她,默默扯出了一抹苦笑。
他把卷了半天的意面放進口中。阿西,這飯,确實是不怎麼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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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不再同進同出之後,作息時間相差越來越大。
簡易八點多出門去公司的時候,權至龍基本上還沒起。簡易是個工作狂,常常晚上九點十點才到家,而這個點兒,權至龍居然還留在錄音工作室。明明住在一棟房子裡,兩個人卻三四天都碰不到面。
這天晚上,正在睡夢中的簡易被手環的振動模式喚醒了。
“Packer?”簡易語帶詢問之意地呼喚智能助理,聲音中還帶着濃濃的睡意。
“簡易nim,您之前說如果探測到權至龍xi深夜一個人發呆的話,就通知您。所以把您喚醒了。“
歎了口氣,簡易忍痛爬出了自己溫暖的被窩。
簡易走出卧室,放眼一看,就看見權至龍坐在二樓起居室的沙發上,對着前面漆黑一片的落地窗發呆。
“至龍?”
權至龍被簡易的聲音驚醒,回頭一看,簡易頭發淩亂,睡衣外面匆匆裹了一件睡袍。可能剛出來有點冷,她無意識地把睡袍又裹緊了點。她邊走邊系着帶子,睡眼惺忪地看向他:“都說了不許偷偷傷心,要叫我起來的。”
聽到這話,權至龍的眼神瞬間變得柔軟了。他眨也不眨地盯着簡易,眼睛濕漉漉得泛着水汽。
他在求救。簡易腦海中飄過這樣一個念頭。這是一雙,在絕望中掙紮着向外求救的眼睛啊。
簡易走到權至龍面前,輕輕捧起他的臉,“又不開心了?”
權至龍定定地看着簡易,眼中閃動着金色的光亮。應該是燈光打在了被他強忍着,仍未流出的淚上面,反射出來了細碎的光芒。
權至龍緩緩地摟住了簡易的腰,試探性地把頭抵在了她的小腹上。察覺到簡易并不算排斥,就一點一點收緊了臂膀。
簡易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的憂傷,心裡也是又酸又澀。
她摩挲着權至龍的頭,像是給小孩子順毛一樣,輕緩又溫柔得安撫着他。
權至龍頭抵着她的小腹,光線完全被遮擋住,眼前陰暗一片。
然而他卻好像找到了休憩之地,彷徨的心忽然間有了着落。
離開了韓國,躲開了媒體,前些天有簡易陪着,他照常地拍攝,創作,錄歌,好像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然而這幾天,他又變成了一個人,盡管他仍然努力把控着工作的節奏,但是他知道,是不一樣的。
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那些陰郁潮濕的情緒,像是擺脫不掉的鬼一樣,又追了上來。
一開始隻是偶爾的一個閃念。但是漸漸,它越追越緊,爬上了他的身體,纏上了他的脖頸,讓他一天天逐漸感到窒息。
“想聊聊嗎?”簡易的胳膊搭着他的肩膀,垂到他的背後輕輕拍着他。
然後簡易就感受到靠着自己肚子的那個腦袋搖了搖。
“那要不我們去看個電影吧。我陪着你。好不好?”
那個腦袋點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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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想看的電影嗎?”權至龍搖搖頭。
“那我推薦一個吧!咱們去全息投影放映廳。真的是超絕享受。”
到了放映廳,權至龍才發覺簡易指的是什麼。自然紀錄片中經典中的經典,堪稱神作的《地球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