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如此沉重的壓力,權至龍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他開始梳理自己目前手上的作品庫,構思着新專輯的概念。
好在之前在簡易那裡的時候,雖然時間不算長,但是之前已經棄他而去的靈感之神終于再次給予他垂青。
再加上那個時候他單方面跟女友斷聯。事業的失意,戀情的破裂,種種悲劇夾雜在一起,讓他在短短時間内創作出了好幾首質量不錯的歌曲。
他一邊翻着自己的小本子,一邊慢慢思索着新專輯的構成。
描寫愛情的歌曲是一定要收錄的。
比如這首Blue,“雖會顯得怯懦但我還是沒出息地躲起來。殘忍的離别是愛情的末路。那是任何話語都無法慰藉得了的。”,“I'm singing my blues,藍色的淚水,藍色的悲傷,都早已習慣。”
再比如這首Love Dust,“過完今天,你就是消散的塵埃,愛情是什麼。…… 到了明天,我又會若無其事。新的一天,要忘了你繼續生活。”
還有這首Bad Boy也不錯,“你心愛的我真的,Sorry I'm a bad boy。離開也是為你好,you’re a good girl。雖然随着時間流逝,我隻會讓你更失望。”
然而,僅僅是這種程度,是不行的啊……
這次回歸,必須甫一出場便豔驚四座。隻有石破天驚的音樂,才能保證他們重新登上王座。
抒情曲不行,R&B不行,搖滾風不行……
要洗腦,要有中毒性,要讓人聽一次就難以忘記,要讓人聽見音樂就忍不住随之起舞!
權至龍一點點抓住了他想要的感覺,飛快地記下他不斷冒出來的靈感。大棒之前從未有過的節奏,純粹的EDM,甚至是Kpop音樂中之前都少見的激昂的旋律。
特殊的音效處理,陷阱般重複的歌詞,層層遞進的節奏,不曾停歇的刺激。
權至龍一頭紮進了新歌曲的創作當中。他常常覺得自己已經抓到了靈感的尾巴,但是想要落筆的時候,卻又仿佛剛剛隻是他的錯覺。
為了這首新歌曲,他開始和Teddy整日整夜泡在工作室。後來這都覺得不夠,幹脆把大棒所有人都叫過來,大家一起泡工作室。
“這首歌完不成,咱們一個也别想出去。死都死在這間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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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歌曲的期間,隊友們發現權至龍幾乎把手機戒掉了。
一開始他還偶爾看看手機,隻是每次看過手機之後,都臉色陰沉地仿佛手機裡有他八輩子的敵人。
後來他幹脆不怎麼看手機了。
隊友們不太敢問,但是猜也猜得到,估計是剛和好的女朋友,又快要黃了。
感受到工作室裡時時刻刻烏雲籠罩的氛圍,再看看至龍毛躁敏感到有一點點雜音就想發脾氣的狀态,勇裴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至龍啊,歌也不是這麼坐着就能等出來的。而且急也不急這麼三五分鐘。你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打個電話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權至龍知道勇裴想勸他什麼。甚至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壓力一大就想躲起來自己解決問題。這個時候既不想跟别人傾訴自己的煩惱,也沒有心力接收别人傳遞的任何信号。總而言之,不想聊天。
他解鎖手機,看到了未接來電裡那一連串來自Kiko的未接來電。
以往聽到就滿心甜蜜的特殊鈴聲,現在響起就讓他感受到壓力。
是的,壓力。
他很清楚現在的矛盾點。他不想聊天不想說話,而他拒絕溝通的姿态,卻會導緻他們關系的破裂。所以每一次鈴聲響起,都是這段關系結束的倒計時。
而他那種叛逆的心理一起來,她越打,他反而越不想接。
這次是真的要分手了吧。想到這個,他甚至忍不住心生一絲怨恨。
就非得聊天嗎?就非得現在讓我接電話嗎?明知道現在對于我來說是多麼關鍵的時期不是嗎?為什麼不能給我一點點空間?
現在打電話做什麼呢?一個不接後面急着趕着追加的那四五六七八九十通電話是為什麼呢?難道還怕我出去玩兒嗎?難道還怕我現在跟别的女人暧昧嗎?為什麼不能給我一點點信任?
都在逼我,所有人都在逼我,現在還要再加上我的女朋友嗎?為什麼不能給我一點點包容?
可是怨恨之後,是更多更多的愧疚懊悔和無能為力。
權至龍簡直心力交瘁。
其實還有更多他點都不想點開的未讀消息。
[至龍,你還在忙嗎?]
[至龍,怎麼一直不接電話?]
[至龍,忙完了給我回個話。]
[又玩消失是嗎?]
……
“叮”的一聲,來了新的消息。
恰好權至龍正把手機拿在手中,他無需點開就能看見那幾個字。
[我們分手吧。]
正在沙發上補覺的隊友們突然被“哐”的一聲響動驚醒了。他們驚醒地坐起來,發現權至龍的手機靜靜地躺在垃圾桶旁邊的地面上,而垃圾桶已經被撞倒了。
“至龍……”
隊友的聲音仿佛驚到了權至龍。他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看向他們。
黯淡無光的眼神,帶着難以言表的疲憊和頹喪。
他眨了眨眼,以掩飾眼中的水汽。慌亂地偏過頭不想讓他們看見。
餘光掃過了放在操作台上的煙,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握住就急匆匆往外走,還不忘低聲交代了句:“我去抽根煙。”
隊友們被甩在工作室裡,面面相觑。大家互相看着眼色,不知如何是好。
步履匆匆地走上了天台,權至龍才發現他根本連打火機都沒拿。
叼着煙,他自嘲地輕笑了一聲。笑自己自作自受,笑自己狼狽難堪。
他靠着牆角,無力地慢慢滑坐到了地上。
頭仰起來,抵在了後面的牆上。眼睛一閉,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這是最後一次了,權至龍。他在心中默默跟自己對話。
在回歸之前,這是你最後一次流淚了
這次,你真的是賭上了一切了。
要成功啊。必須要成功啊。
你已經對不起所有人了。最起碼要對得起權至龍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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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台回去的權至龍,馬上又全身心投入到音樂創作當中。對于隊友們的詢問,隻簡單地通知了一聲:“分手了。”
隊友們擔心他,但是也知道他根本不想多聊,隻能每天觀察着他的情緒。沒辦法,這麼大的事業挫折,加上失戀的打擊,再想想他最近這麼大的壓力。隊友們真的怕他出事。
結果這一觀察,還真被他們發現了個事情。
即使現在權至龍幾乎戒掉手機了。據他們觀察他幾乎不跟任何人聊天了。但是他依然每天回複一個人的信息。
能确定是一個人是因為,大多數時候他看看手機就放下了,隻有這個人,每次他都會笑一下,然後回條消息。但是奇怪就奇怪在,也隻回一條。
這天,看他又在回消息,隊友忍不住問了句:“誰呀。”
“一一。” 權至龍頭也不擡地回答道。
“……”
沒聽到任何回複,權至龍奇怪地擡起頭,隻見幾個隊友正一臉鄙夷地看着他。
他們還擔心他現在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會出事,結果人家都跟下家聊上了。
權至龍馬上意會到了隊友們為什麼在無語。他覺得有點好笑:“呀,你們在想什麼呢!我都可以把聊天記錄給你們看!”
說着,他幹脆把聊天記錄往上滑了滑,直接定位到他剛回到韓國那幾天,然後把手機遞了過去。
勇裴半信半疑地接過手機,其他幾人也圍了過來。
日期差不多是他們剛拿完獎回到韓國那幾天,簡易xi發來關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