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琢磨回國的事情有一陣子了。
p/np問題得到解決,博士畢業的事項處理完畢之後,她就在思考自己下一步的研究方向。
雖然目标是在遊戲中打造第二世界,但是目前遊戲中物理引擎的進一步優化仍沒有頭緒。
而且即使遊戲能夠得到進一步優化,想要成功實現第二世界,全息和腦機接口幾乎是必然要研發出來的技術。
而就目前的進展來看,比起物理引擎,貌似最大的瘸腿是在硬件和通訊技術上。哪怕她現在能夠拿出完美的物理引擎,現有的服務器和通訊傳輸技術根本負荷不了如此龐大的數據流。
就目前的服務器和通訊信号,CZ根本沒辦法自由地在互聯網上遊逛。她隻能蜷縮在她的意識海裡,分出去大概相當于一根手指大小的數據流。
所以不管是為了虛拟世界的下一步開發做準備,還是為了讓CZ從現在這種形同坐牢一樣的情況中解放出來,硬件設備更新換代可謂刻不容緩。
思來想去,簡易覺得最亟需改善的短闆,應該是通訊技術。
她想開發5G。
這個念頭産生的瞬間,她就知道,她得悄悄計劃回國事宜了。
一個中國人在美國研究5G技術,這玩兒的不是科技,是她這條小命。
整個2012年,簡易表面上在籌措One Data和One Cloud子公司的成立,實際上自己偷偷在部署國内的實驗室建設。她借着在國内偏遠區域建設大數據中心的機會頻繁回國,可以說是暗度陳倉了。
即使到現在,還沒人知道她打算徹底回國了。所有人都以為,雖然她中美兩國來回飛,但是公司業務重心必然在矽谷這邊。可能得等她之後長期留在國内,不再回到美國,等到她再次發布什麼重大科研成果,美國那邊才會發現他們無意中放跑了什麼。
雖然沒有明說,淩霄多少猜到了她的打算。也在暗中配合進行業務調整。
二人心中自有默契,就從沒在明面上談過這個敏感話題。
所以權至龍居然成為了簡易唯一一個明确告知了回國計劃的人。隻是他不知道,這個消息,幾乎相當于簡易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與他了。
他一個戀愛腦,他哪兒能想到這些。
他從知道消息就在琢磨,簡易回國以後,他去找她是更方便了還是更麻煩了。
應該是更方便了吧。現在他沒辦法去找簡易,就是因為直飛也要十二三個小時,一來一回,沒有兩天的假期根本不可能。而作為頂流巨星,有半天假已經是頗為難得了,更何況整整兩天。
如果她回中國,直飛就兩個小時,他中午坐飛機過去,見一面吃個飯,當天飛回來都來得及。
但是麻煩的點在于,12年大棒在中國已經開始聲名鵲起,馬上13年他的solo巡回演唱會也要在中國開,知名度會越來越高,他如果因為私人行程出現的話,很有可能被拍。
哪怕同在首爾,跟女性朋友單獨見面都已經會有绯聞流出了。更何況他還特意飛去中國,找一個女性朋友單獨見面。這跟官宣有什麼區别……
難道她回了中國,我離她這麼近了,還是不能見她嗎?
權至龍莫名地煩躁起來。一股郁氣盤旋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其實也不僅僅是因為這一件事。
從他再次回歸以來,一開始巨大的成功讓他重新找回了信心,短暫地享受了一段時間的愉快時光。然而很快,無休止的通告,高負荷的工作,不停歇的騷擾,無止盡的謾罵,熟悉的這一切重新席卷而來,甚至比之前更加令人窒息。
權至龍感覺自己好像被浸泡在了海裡。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一點點被淹沒。他仿佛在不停地下沉,下沉,下沉。他知道,等待他的結局就是最終沉入海底,墜入深淵。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無趣起來。即使身處夜店,周圍一片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他的軀殼仍然在跟人談笑舞動,然而他的内心隻有一片麻木。
他疲憊,無力,甚至恐慌。這些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無處宣洩。
到最後,他的悲傷,憂郁,煩躁,憤怒,一概無人知曉。隻有歌詞本上淩亂的字迹,可以稍許流露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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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AK世界巡演首爾場首演的當天,簡易來到了首爾。
她本來想給權至龍打個招呼,然後回他家。畢竟他家裡沒人,她雖然知道密碼,但是怎麼也得先跟主人說一聲。她本打算等到晚上再去演唱會現場。
然而權至龍一頓死磨硬泡,非得讓她從機場直接到演唱會場館陪他。
“我第一次世巡的首場,我也很緊張啊。”
“solo演唱會隻有我自己,都沒有隊友,工作也很孤單啊。”
“你來都來了,在哪兒不都一樣嗎?那還不如陪我,這樣一舉兩得。”
反正他總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