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激素控制了嗎?你被沖昏了頭腦了嗎?你到底有沒有想過真的在一起了分手以後我們到底要怎麼相處?”
我怎麼可能沒有想過。權至龍在心底默默反駁着簡易的話。我如果沒有想過,我怎麼可能拖到13年9月,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才第一次告白。又怎麼可能告白失敗被你強行“誤會”之後,也跟着裝傻直到現在。
“如果你想過的話,你還舍得說這種話嗎?”
“你就舍得我們分手之後再不聯系嗎?”
我舍不得。可是我又能怎麼辦。我那麼努力控制自己了,你看不到嗎?
那你呢?眼睜睜看着我這麼痛苦,你又舍得嗎?
權至龍在心裡一句又一句地回複着,可是他并沒有開口。
不想解釋,不想辯駁,不想多說什麼。反正她不願意在一起,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哦對,不光不聯系,你還得寫歌。”
“你寫個歌還要唱。”
“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分手的事。”
“不是,要是分手了你寫歌,把我寫進去,我還怎麼聽歌啊?我跟你談場戀愛,連歌都聽不得了……”
已經心如死灰的權至龍,被這一句話刺激的,瞬間轉為暴怒。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居然可以被一個人影響情緒到這種程度,僅僅一句話就從平靜哀傷的極點轉為狂躁暴虐的極點。
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還能憤怒到這種程度。他本性是一個善良溫和的人,他真的很少會生氣到這種程度。
權至龍“騰”得一下站起身,急速轉身面向簡易,他被激怒的眸子一閃不閃地盯着簡易,那烈烈燃燒的怒火讓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聽歌?這種時候你關心的事還是以後沒有歌可以聽了是嗎?”
“怎麼,怕沒歌聽了,沒有靈感了是嗎?”
“我把一顆心掏出來了,您還在擔心以後的靈感來源是嗎?”
“真不愧是簡易啊。你是真行啊。”
“絕了,誰能有您這種事業心啊。”
“也是,要不您能得菲爾茲獎呢!您今天說這話,應時應景,是我不自量力了。”
“你有心嗎簡易?難道你真的是個機器人嗎?我對你的感情,你就這樣無動于衷嗎?”
“嗯?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你如果是人的話,看見我這樣痛苦,還能說出這種話來嗎?”
“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啊?”
“朋友?哈!”權至龍嘲諷地輕蔑一笑。
“我看,你不隻是不喜歡我,連以前口口聲聲的所謂朋友,也都是假話騙人的吧!”
“我不是GD的話,你根本就不會跟我做朋友。”
權至龍想起來簡易跟他坦白系統和金手指時,他們關于天才的讨論。
當時的簡易,理直氣壯地說“如果你不是天才的話我們根本不會認識啊。”
當時的權至龍,雖然也氣得按着簡易的頭亂揉一氣,但是他心裡其實是輕松的,開心的。那個時候,他沒有一秒鐘懷疑過。
那可是簡易啊,唯一一個,永遠都能看出他心底最真切的渴望,永遠抛開一切浮華直視他的靈魂的簡易啊。
然而現在……權至龍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
好痛,他的心真的好痛。甚至都不是心,那疼痛從心髒那個點蔓延,到他的背,他的肩,爬到了他的頭,遍布了全身。他幾乎有些站立不住,想要蹲下來。因為實在是太痛了,全身的神經好像都在叫喊呻吟,讓他隻想蜷縮成一團,可能這樣會節省一點力氣嗎?
洶湧而出的淚水模糊了視線,讓他現在根本看不清簡易。他不在乎了。可能他從來就沒有看清過這個人。
“終于知道我對你算什麼東西了。”權至龍輕輕地,但是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是權至龍,我隻是個工具。”
“你跟他們,又有什麼區别。”
不對,還是有區别的。他們沒人能讓我愛得這樣深,也沒人能讓我痛得這樣重。
這種話就不用說出來,徒增笑料了。
撕裂的疼痛再一次從心髒傳來,這疼痛是如此劇烈,權至龍兩眼黑了一瞬,踉跄了一下,晃了晃身子才勉強站穩。
等他再次睜開眼,定定地看了一眼簡易,就決絕地轉身,決定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