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不忍心,老虎哥也得問一句:“至龍啊,明天你的生日party,邀請了那麼多朋友,還辦嗎?”
後座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傳來一個顫抖的虛弱的聲音:“哥啊,幫我取消吧。南國哥知道名單。你們幫幫我吧。”
“别問我,什麼都别問我,明天就讓我一個人吧。”
“拜托了。”
以前權至龍失戀了,他可能會酒吧買醉,可能去夜店發洩,但是現在的權至龍,沒有力氣做任何事情。他隻想回家。
太痛了,太累了,沒有一點力氣再支撐下去了。他隻想回家。
等到了家,一開家門,看到客廳的瞬間,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跟簡易在這裡相處的種種畫面。
權至龍停下了腳步,他又想逃走了。
不應該回來的,應該讓老虎哥把他送到随便一個賓館。
但是現在,他也沒有精力再換地方了。
回卧室吧,反正他的卧室,她基本就沒進去過……
權至龍強打着精神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就立刻昏睡過去了。
可能是身體的應激反應,因為無法處理如此劇烈沉重的悲傷,出于自我保護的原理,身體直接強行關機了。
等權至龍被從這場不知道是昏睡還是昏迷的狀态中喚醒,已經是第三天了。
原定的生日party被取消了,南國哥和老虎哥像他安排的那樣,一天沒找他。
第二天沒有商務行程,但是因為在籌備專輯,這段時間隻要沒事,權至龍幾乎每天都去公司的。他一整天都沒露面,他們就已經很擔心了。
到了第三天還是看不見人,短信不回電話不接。南國哥和老虎哥太擔心他,幹脆直接來他家裡查看他的情況。結果一進門,家裡就像是沒有人活動過一樣。他們一路找到卧室,才發現昏睡的他。
他們松了口氣,以為權至龍是晝夜颠倒混亂了作息,根本沒想到其實他是從那晚回來後,一覺睡到了現在。
權至龍被他們強行叫起來,知道這已經是第三天了,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沉默着沒有說任何話。
他自己知道自己昏睡了兩天多,也是十分震驚。但是既然沒發生危險,他就不想跟外人說。
反正……也沒人會在意……
隻是更顯得丢人罷了……
想到簡易再也不會在意他的狀态了,也根本不會關心他是失眠還是昏睡過久,權至龍又想哭了。
金南國打量着權至龍的神色,小心地詢問他:“至龍啊,你今天還去公司嗎?還是再休息一天?”
權至龍沉默着不答話。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做。不想去公司。不想做事。他連飯都不想吃。就想這樣靠着床頭靜靜發呆。
但是看着南國哥一直注視着他等待他的回複,權至龍還是勉強回了一句:“明天吧,明天我去公司。”
南國哥和老虎哥走後,權至龍發呆了半天,不知道要做什麼。直到兩天多都沒有進食的肚子轟鳴作響,他才後知後覺。啊,要吃飯啊。
他點了份外賣,就繼續發呆等待。他感覺自己現在好像也不是很痛苦。好像還是可以正常活動的。沒有那晚的疼痛了,也沒有失去力氣的疲憊了。好像都挺正常的。
他隻是沒有很開心很興奮罷了。但是人也不是随時随地都高興的啊。沒什麼情緒很正常的。
權至龍慢吞吞地分析着自己現在的狀态,感覺自己也不用反應過度。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日子還是可以照常過的。
這樣想着,他等來了外賣。懶得去餐廳,他直接把外賣放在了客廳茶幾上,自己在地毯上盤腿坐下。打開盒子的瞬間,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坐在這裡投喂簡易的經曆。
眼淚落了下來。
權至龍有些茫然地擦自己的眼淚。怎麼又哭了呢。我沒有很傷心啊……
我隻是……
我隻是……
權至龍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眼淚一直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