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某所學校的室内體育場,看起來是小學生的小不點們團團聚在一塊,手裡拿着一顆顆小籃球,小人們一個個排着隊朝着籃筐投球,相當井然有序。
陽光從高處的玻璃窗裡灑下,透過冷冷的屏幕都讓人心生暖意。
但是我在這群小人裡沒有找到那隻熟悉的腦袋。
于是我很仔細地在各個角落裡搜查,最後在最遙遠的一側看到了一團黑乎乎的「不明生物」縮在角落。
我戳了戳左眼的太陽穴,小幽靈捂臉:“我們沒有戳戳太陽穴就能擁有千裡眼的功能啊!”
“不過可以給你用一下功能體驗卡,滿意的話可以多多賺取積分在商城回購哦~”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無他,小幽靈的聲線過于毫無生機,再配上這個格格不入上揚的波浪号,幻視了一些打工人。
随着小幽靈的話音落下,我感受到自己的視線變得格外清明。
我把手比成望遠鏡的形狀,放大一看,果不其然,是抱着籃球發呆的小人,我盯着他數秒。
……
食欲大開。
如果不是在遊戲艙内,我絕對會拿起準備好的蘑古力,一個接一個玩嘴裡塞。
“最後一個問題就是,他也是AI嗎。”
「……」
「我不知道,玩家可以自行解鎖」
那就是比AI更有趣一點的身份了,我并不排斥解密的過程,這也是遊戲的一部分。
“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小八」
“好的小八,人物檔案該怎麼查看。”
我按照它指示的,畫了一個星形圖案,以牛皮紙為背景的人物檔案映入眼簾。
第一個人物是我的攻略對象。
名稱:孤爪研磨
年齡:7歲
比我想象的還要小一些,七歲比我十五歲通關的速度還快,果然是什麼天才設定吧。
性别:男
智力:5(滿分5)
體力:2
力量:1
速度:2
跳躍:2
最喜歡吃的食物:未知(待解鎖)
最愛玩的遊戲:未知(待解鎖)
最讨厭的事情:未知(待解鎖)
最好的朋友:未知(待解鎖)
真是一位神秘小學生。
我戳了戳小八,“那麼多未知也就算了,身為攻略遊戲最重要的好感值在哪裡?”
「為了增加遊戲的真實感,不開放好感度查詢的選項。」
「我們會考慮把内測玩家的建議納入改進方案」
把錢都用來給開發系統AI和給系統配音,攻略遊戲最基礎的好感系統完全未開發,隻能說,富豪的遊戲投資方向我不懂。
我翻到下一頁,那是我的檔案。
玩家:江千流
年齡:???
性别:女
種族:鬼
智力:4(一流水準#撒花撒花#)
體力:0.5(比正常人偏低)
力量:0.8(和正常人一樣)
速度:1(比正常人快一些)
跳躍:0.2(你的彈跳力堪憂呢)
其餘屬性未解鎖
好差的屬性欄。
遇事不決就放棄,我又想重開了。
我歎了口氣,關閉了屬性欄。幽靈千流飄到了名為孤爪研磨的少年身邊。
「先打個招呼吧」
我這樣想着,視線鎖定了邊緣區域的一顆籃球,由于還沒有熟悉幽靈這種“飄”着走路的方式,我笨手笨腳地滑到邊緣區域,搖搖晃晃把它抱起,過程中還要注意不要被别人看見。
畢竟也不知道這款高自由度的遊戲,旁人會對靈異現象有什麼樣的反應。
我抱起籃球,緩緩讓它滾到對方身邊,籃球觸碰到了他的腳尖。
一秒、兩秒、三秒……
他的頭都沒有挪動分毫,完全忽略了滾到腳邊的籃球。
我锲而不舍,到他身旁,把球撈了回來,換了個更顯眼的角度,丢了過去。
他還是遲鈍地沒有發現異樣。
我眯起眼,戳了戳任務欄旁飄蕩的小幽靈,它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我要寫份玩家意見。”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攻略對象的人設明明是敏銳少年,結果我試了整整兩次把籃球丢到他附近,他什麼反應都沒有。”
“這明顯ooc了吧。”
小幽靈回頭看了眼垂着腦袋把玩籃球的蘑古力腦袋問道:“有沒有可能,你再試一次就能成功。”
我,這次趁場館裡所有人不注意,抱起籃球飄在空中,緩緩靠近低着頭的孤爪研磨。
他歎了口氣,對着空氣自言自語。
“本來以為這種現象假裝看不見就不會被鬼纏上…”
“看來書裡說的是假的。”
原來他早就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他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放在身邊的地闆上:“你是鬼嗎?”
我用新裝上的手在手機屏幕上緩慢敲打着。
「是哦,你不怕我嗎?」
“如果是貞子那一類的,可能會有些害怕,但是…”
「他想說你很幼稚,一點也不吓人。」
幽靈小八也跟着飄了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他仍然一臉淡定地看向手機放置的方向,殊不知此時的我正在追着小八跑來跑去。
我停下追逐戰,在手機上輸入着。
「我叫江千流,是隻中國女鬼。」
他頓了頓,好像是在分辨我話語的可信度:“那你為什麼跑來日本,還來和我交流?”
關于這個問題,我早有準備,噼裡啪啦地在屏幕上敲下一長段文字。
「我們中國鬼界和日本鬼界近來有一場文化交流的友誼賽,而我是中國鬼界的佼佼者,作為代表出戰」
「你應該聽過“功德”這種說法吧,這次我們比拼的内容就是看誰在規定時間内“功德”獲得的多,然後你的體質比較特殊,能讓我得到更多的功德值」
「所以我選中了你」
幽靈小八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這通胡編亂造的話:“……你好像哄騙小孩的傳銷頭目。”
孤爪研磨他似乎對這些東西都沒什麼興趣,這讓我喪失了一個大展身手的瞎編機會。
他的關注點在我意料之外:“請問一下,你們鬼界賺取功德的時候,有休假嗎?”
雖然他看不見,我還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随後在屏幕上打下。
「休假?不存在的。賺取功德,鬼鬼有責。」
“啊。”他頭頂的發絲蔫蔫地倒下了,生無可戀地縮成一團毛球,像在思考人生。
我歪過腦袋,詢問他。
「怎麼了嗎?」
他的眼神空洞,回答道:“活着要完成kpi,死了也要沖績效,一下子覺得活着和死了都沒什麼區别。”
我神色一凜,一旁的小八适時點評。
“玩家,你毀了一個小小少年所有對未來的期望。”
我做出一個滑跪的姿勢。
“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