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隻是在玩閃耀研磨。
它掏出純白色的毛毯:“玩家給研磨蓋的時候小心一點,别被别人看見了。”
“放心吧,這裡怎麼會有人。”我接過毛毯,服服帖帖地蓋在研磨身上,他稍稍眨了眨眼,又攥着毛毯的一角接着睡去。
我滿意地飄起來轉了一圈。
然後,和手裡拿着金黃色小鴨子毛毯的雞冠頭腦袋面面相觑。
當然,他沒有看到我。
看得出來,雞冠頭腦袋很想發出尖叫,但大概是怕打擾到研磨的睡眠,他捂住了嘴巴,手裡的小鴨子毯子又滑到了地上。
他手忙腳亂地撈起地上的小鴨子毛毯,腳步懸浮地拔腿就跑。
啊咧。
“小八啊。”我摸了摸鼻尖,“我好像幹了不好的事情。”
“正常。”它這話就像我從來沒幹過什麼好事一樣,“怎麼了?”
小八正盡職盡責地按我跟它說好的角度一頓狂拍。
我指了指漸行漸遠的雞冠頭腦袋,他好像被草坪上的什麼石子絆了一下,差點摔倒,但還是抱着毛毯很快遠離,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盡頭。
“我好像,把一個要給研磨蓋毯子的小朋友給吓跑了。”
我看見小八一頓一頓地轉過身,扯起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哈哈!那我們也是成功地反向推進了進度條呢。”
*
媽媽的建議還算不錯。
半睡半醒間,研磨這樣想着。
家旁邊的公園并沒有太多人,隻是偶爾有人的絮語随風穿過耳畔,還有寥寥幾聲鳥鳴,讓人睡得更加安逸了。
還有毛毯。
他把腦袋埋進毯子裡。
公園裡天然的毛毯好像比家裡的還要柔軟一點。
......
天然的毛毯?
孤爪研磨瞬間清明了些,他睜開眼睛,金色的銀杏葉被忽然的一陣風帶到毛毯上,他拾起葉片。
[我來啦,下午好]
“下午好。”研磨把身上的毛毯疊起,不知道該朝着哪個方向打招呼。
藍色的字符浮現在他的面前。
[這裡這裡]
[流淚貓貓頭jpg.]
“原來還可以發表情包嗎。”
空氣裡飄着一隻藍色貓貓頭,默默垂淚。
研磨的關注點真的好奇特。
我一邊這樣想着,一邊狂發各式表情包,有跳舞貓貓頭,幹飯貓貓頭......
[,]
研磨盯着突然蹦出的标點符号,就像是千流被人揍了一拳發出的痛呼。
事實上他猜對了,小八敲了敲千流的腦袋,叮囑她趕緊告訴研磨剛剛發生了些什麼。
“知道了知道了。”小八敲人一點也不疼,但是我還是抱着腦袋做出被揍出大包的樣子,再度發送了一隻流淚貓貓頭。
[研磨,我剛剛給你蓋毯子的時候被一個雞冠頭腦袋的小孩看見了,還把他吓跑了,他本來應該打算跟你交朋友的,帶着一個非常可愛的小黃鴨毛毯哦。]
[你要不要跟他說一下,比如說他眼花了什麼的。]
研磨垂下頭,讓我分辨不出他的神情。于是我飄到了他的面前。
他捧着遊戲機,漫無目的地按下幾個按鍵,但屏幕一直沒有亮起:“他好像很膽小。”
他知道雞冠頭腦袋是最近搬到他家附近的,不過第一次上門拜訪的時候就緊緊拽着家裡人的衣服,隻露出一隻眼睛,倒顯得露出一張臉站在最後面的研磨更不怕生一些。
“應該是被吓跑了吧。”
是對方被吓跑不來找他,他也不會主動跟别人搭話了嗎。
我蹲下身,很想摸摸他的腦袋。
因為他看起來很糾結,連遊戲機的啟動鍵都沒有打開,卻還是擺出雲淡風輕的樣子。
“小八,如果他們兩個因為我的失誤沒有成為好朋友,我真的要滑跪了。”
我歎了口氣,“我想想怎麼不吓到雞冠頭腦袋并且跟他解釋清楚。”
[可能不用了]
小八在空中一晃一晃,看起來很愉悅。
雞冠頭腦袋從遠處奔向這裡,懷裡抱着不明物體。
他跑得有點急了,先是停在研磨的面前,喘了口氣,有些結巴地說道:“同,同學。把你手裡的毯子放下。”
研磨愣愣地把毯子捧在手裡。
雞冠頭腦袋很着急,他拿着手中的東西,哐哐兩下戳了戳研磨手中的毛毯,嘴裡念着一些符咒。
旁觀者一号小八适時擺弄自己淵博的AI學識:“我知道,這是中國的桃木劍,用來辟邪的。”
旁觀者二号千流眨了眨眼:“原來他雖然被吓跑了,但還是想着來救研磨呀。”
*
我運籌帷幄地拂了拂并不存在的胡須,深不可測地說道:“小八,真正的朋友就是這樣順其自然地來到我們的世界裡。”
小八并沒有被我唬到,它黑乎乎的豆豆眼怎樣盡力也很難翻出一個白眼,總之它就是這麼做了:“玩家你剛剛明明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