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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登錄遊戲的時間有些晚,我打了個哈欠,佩戴好全息遊戲裝備躺進溫暖的遊戲艙時,有強烈的睡一覺的沖動。
因為最近都在忙着準備留學考試,還有語言學校的事宜,忙得團團轉的我粘上床就能睡。
本着契約精神和豐厚的報酬,我還是堅持在午夜時分登上遊戲。
海浪拍上我的面頰,這個世界的一切跟水有關的事物都很霸道,不管你是靈體還是實體通通都會被它拍打。
我抹掉臉上鹹鹹的海水,混着點沙子,左顧右盼。
今天在登錄界面沒見到小八,我嚴重懷疑它是去睡覺了。
而且今天傳送進遊戲也沒有第一眼見到研磨。
我擡頭看着天空中的刺目的太陽。
——其實我剛剛想用它的角度和目前的時間,來估測現在我所在的方位,不過和地理題比起來,實操的難度過大。
我果斷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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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來自東方的幽靈在不知名的國土飄蕩~飄蕩~
其實我覺得這是霓虹國的動漫裡世界。
不然怎麼會遍海灘都是頭發五顔六色的人呢,如果你要我指出最喜歡的發色。
——我毫不猶豫飄向正在堆沙堡的那個橘黃色腦袋,他的頭發顔色讓我想起砂糖橘,甜滋滋的,讓人甯願雙手蠟黃也要大吃特吃。
走到堡壘的另一側,才發現堡壘擋着一隻小号砂糖橘,小砂糖橘和大砂糖橘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小夏小夏!”
頭上别着雛菊發卡,名為小夏的小女孩歪過腦袋。
大砂糖橘把遮掩着的另一坨沙堆完全露出,我竭盡全力,尚且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個有頭的類人物種。
他用粘着沙的手擦過鼻尖,擺出一副帥氣的表情:“這是哥哥做的小夏,怎麼樣,跟小夏長得一模一樣吧!”
小夏的眼眶立馬充滿了水元素,她看看沙人,又指了指自己。
大砂糖橘顯然沒有意識到是自己惹妹妹生氣了,他連忙放下手中的堆沙工具,圍着妹妹團團轉:“小夏怎麼哭了?誰惹你生氣了?”
小夏擦拭淚水:“是笨蛋翔陽!”
“是翔陽哥哥啦。”
我捂臉,他居然沒有否認自己是笨蛋。
“好嘛好嘛。”他把那類人沙堆推翻,撸起袖子,盡管穿的是短袖,這個動作是為了表明他要大幹一場:“我給你搭個好看的沙堆。”
小夏坐在翔陽旁邊:“那我也搭一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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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自己買了個大椰子,趁所有人不注意,把椰子滾到大小砂糖橘的旁邊,饒有興緻地看着他們堆沙堆,順便給自己的靈魂曬個日光浴。
“嘭”的一聲,我眼睜睜看着大砂糖橘的沙堡被遠處飛來的排球擊倒,沙子像驟雨一樣淅瀝瀝地掉進我挖出一個大圈的椰子裡。
我攥緊拳頭,起身環視一周。
——那可是我剛剛!插上吸管的椰子,無法原諒。
“沒事沒事。”我記得這個大砂糖橘叫翔陽,一個個頭高大,看起來像高中生的孩子跑到他面前,連連道歉。
大個子高中生側目看見地上倒着的椰子:“啊,我再賠你一個椰子吧。”
“诶?”翔陽嘟囔着,“剛剛都沒有見過這個椰子,不是我們的,可能是别人丢在這的吧。”
“很抱歉弄壞你的沙堡!”
我的怒氣漸漸散去。
頭一次見識到日本人的鞠躬文化,高中生一邊說着道歉一邊連連鞠躬,他一鞠躬,翔陽就像被摁下某個機關,也跟着鞠躬。
兩人互相扣頭,完全停不下來。
最後,大砂糖橘眼冒金星,擡頭摁住高中生的肩膀:“你們是在打沙灘排球嗎?”
“嗯?是的。”
“那我們一起打吧!”
我目瞪口呆看着翔陽一下躍起,攬住高中生的肩膀,一幅哥倆好的樣子,男高中生有點發愣,磕磕絆絆地說沒問題。
這才是真正的社牛人士啊!
我發出感歎。
小夏像是早就料到哥哥的反應,隻靜靜地說了句“早點回來”,頭也不擡地接着蓋沙堆。
假如是研磨的話。
我忍不住這樣設想。
沙堆被擊倒後,研磨絕對會露出灰樸樸的表情,不過他覺得跟人交涉是件麻煩事,于是會在連環鞠躬還沒有上演前就擡手表示“自己完全不在意”,像旋風一樣收拾好自己的一串東西,找到一個沒什麼人的地方。
然後癱坐在沙灘椅上。
因為堆一次沙堆并被擊倒已經耗盡研磨所有的精力了。
我搖了搖腦袋,拉平自己翹起的嘴角。
剛剛那副模樣,簡直就像貓貓的飼養員。
在看到别家貓的一舉一動老是忍不住設想自家的貓會做出什麼樣的行為。
于是在外面也玩不了多久,張口閉口就是我要回去看自己的貓貓了。
——我認識的幾個貓奴都是這副模樣。
我悄悄在他們的沙堡旁邊留下一個[bye]的符号,起身離去。
穿行在偌大的沙灘上,我決定先找這個地方的标識牌,然後再看看怎麼去到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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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沙灘]
我站在紅色标識牌前,嚴肅地眯眼。
發現自己其實隻知道日本的一些熱門地區,有關的地理知識其實少的可憐。
即使給我路牌我也回不到東京。
千流的折返計劃胎死腹中。
不過我還有妙計。
我在沙灘上東張西望,尋找西提boy,希望能夠乘着他們的順風車回到東京。
……
我隻找到了一堆花褲衩的大叔,所有人都穿着花褲衩,紅的黃的綠的粉的。
在花褲衩的威力下,所有的西提boy也變成了鄉村小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