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随手把它解開,一把扣在自己的手腕上,黑色的手環恰巧束住手腕,鉚釘反射着陽光,顯得格外晃眼。
他瞥過我所在的位置,像是逮捕了我愣神的片刻。又收回目光,低頭把手環轉了一圈。
“不好看。”
我也跟着口是心非地銳評:“确實。”
研磨又躺回貓爬架,我打量,發現研磨的嘴角從(變成 ] ,果然,我的解決方法完美戳中了研磨的心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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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情況下靠譜的小黑拿來烏泱泱的一大坨道具,他從中抽出桶、漁網、和魚竿:“店主跟我說附近有個地方可以捕魚,研磨要不要去。”
“啊。”研磨淡淡,“小黑把我連着躺椅一起拖走吧。”
我扣字:[這麼說很危險的,研磨。]
果然,小黑上下打量躺椅與研磨,比劃着手,像是在估測要用多大的力道。
研磨瞬間一個激靈,從舒适的躺椅上站起,撈走一個小漁網,耳畔是黑尾開朗放聲大笑的魔音,還有千流[咯咯咯咯咯咯]在他眼前下蛋。
好喧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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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
捕魚有時靠技巧,有時靠運氣。
小黑戴上漁夫帽,看起來很有捕魚佬的潛質,翻看手機,大概是在查攻略,時不時發出“原來如此”的聲音。
研磨蹲下身,拿着漁網,在水邊晃悠,時不時打着哈欠,我都擔心他困意襲來兩眼一閉投入水中。
小黑興緻勃勃:“研磨,來個賭注怎麼樣,幫你打起精神。”
“劉大叔甜品鋪的一整套大福,怎麼樣。”
研磨的眼睛還沒有發光,我的眼睛就咻地一亮,甜品腦袋難以抗拒,我朝着研磨湊近。
“要玩?”
[當然當然。]
“那小黑早點認輸吧。”
“哈?!”黑尾聳肩,“還沒比賽就開始說大話。”
兩人對視,默契十足地展開了對決。
我原以為研磨那麼自信是因為有我這個外挂。
我碰了碰水,魂體感受到的涼意是人體的十分之一,下水跟在溫水裡泡也沒什麼區别。
[我去趕十條魚到研磨的網裡?]
他把手裡的漁網細緻地觀察了一遍:“不用。”
他張開網,語氣笃定:“我能抓住六七條,小黑用魚竿,我猜他隻能抓一條。”
我懷疑:“黑尾裝備齊全诶。”
研磨撒網,輕飄飄的話溜到小黑耳邊,引來小黑危險的凝視。
“差生文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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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魚師傅研磨和捕魚師傅黑尾在等待的過程中心平氣和地對話。
“研磨師傅,你這網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研磨師傅輕瞥:“你這杆子魚倒沒有咬鈎,你的手卻晃個不停。”
黑尾師傅稍顯不淡定,回擊:“捕魚不能心急。”
“心急也釣不到。”
黑尾師傅危險地眯眼,最終還是選擇放研磨一馬,通過實力來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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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尾師傅的三條魚遠超研磨師傅的預估,研磨師傅與我小聲說道:“小黑今天運氣好。”
顯然,小黑已經被三條肥滾滾的魚沖昏頭腦,渾身散發着成功釣魚佬的氣息,他肩扛魚竿,手持小桶,走路帶風,以研磨為圓心,半圓為軌迹作徘徊運動。
研磨老師傅泰然自若,起身收網。
小小的漁網裡裝着活蹦亂跳的好多條魚,小黑師傅和我齊刷刷數出聲。
“十條?”
我和小黑去便利店買東西,買完東西研磨卻不見了,我倆問老闆研磨去哪了,老闆指了指袋子。
“喏,裝起來了。”
裝起來的研磨謙遜表示:“走運罷了。”
小黑認賭服輸:“回去就買。”
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研磨剛剛明明沒有查手機。”
撒網也是慢悠悠的,就像随意一撒。
“我本來就會。”研磨回答,“我爸有一段時間很愛捕魚。”
……
他連着跟他爸補了一周的魚,看着他爸看了數不勝數的捕魚攻略,愣是連他都聽會了,初級釣魚佬研磨爸爸還是捕不到任何魚。
研磨趁他離開把網按正确的方式鋪開一遍,這才滿足了研磨爸爸捕不上魚不收手的決心。
小黑面無表情點點手機開始預訂:“什麼口味的,研磨。”
“樹莓味和蘋果派味。”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樹莓味的?”小黑打字的速度一頓,擡頭。
“就最近。”研磨把桶裡的魚都倒了回去。
小黑斂神,視線停在研磨的手腕處,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收起手機,湊近。
“哪來的手環啊,突然喜歡上樹莓味大福研磨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