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點點頭:“他确實這麼打算。”
他暗中跟随着賣傘女,等她在橋上站着看景色的時候,沖上去搶奪本子,賣傘女竭力反抗。
結果這個男子一個腳滑,自己墜入了河中。
“還算惡有惡報。”黑尾點評着。
研磨覺得這個男子的死法設置的有點滑稽。
故事還沒完。
墜入河中的男子因為怨念和不甘心,抱住了橋墩,他死死抱着橋墩,加上這座橋墩恰巧是鬼差在陰陽兩界穿行的媒介,鬼差不能把男子強行帶走,這樣會破壞橋墩,無奈,鬼差們下了一條咒令。
假使有一位德行和這位男子同樣有虧的人年年走過這座橋,他由于和這位男子有着同樣的性格,這位男子的怨氣就會漸漸地以他為載體,等到積累到一定的程度,鬼差們就可以把怨氣散去的男子勾走,而這個人負責抱住橋墩,以免橋墩坍塌。
黑尾聳肩:“那看來我們都沒有什麼好害怕的,畢竟我們的德行都沒問題。”
“是啊。”研磨默契地接話,“我們也沒有做過什麼恃強淩弱的事情,也沒有仗着自己的資曆就欺負在自己之下的人,要遭到報應也是那種人吧。”
“啊,熊本學長,你可要小心。”
熊本的後背滲着汗水,他急促地反駁:“說什麼呢,我又沒幹過這種事情。”
研磨回答:“學長當然不是那種人,不過學長往日回家走的橋,就是故事裡的這一座。”
研磨滑過網站的圖片,上面正是那座他無比熟悉的橋:“我隻是讓學長走夜路的時候小心點,不要腳滑了。”
*
他算是看出來了。
熊本看着遠遠的橋,内心燃着怒火,孤爪讀那個故事的聲音全然不像害怕的樣子,他肯定是用這種方式譏諷自己。
這座橋他走過多少年,有什麼好害怕的,這麼想着,他踏上橋的台階。
突然,一陣涼意從腳底攀升,滲到全身,他緩緩低下頭,什麼東西都沒有。
自己吓自己。
他想要擡起腳接着走,用力拔了拔左腿,沉甸甸的,不管使多大的勁自己的這隻腳都紋絲不動,淺淺的字浮現在他腳邊的石階上,他費勁地仔細一看。
[替我留下來吧]
*
我看着自己飄在半空中,塞得鼓鼓當當的身子,顯然,我還沒有來得及露面,他就吓暈了。
研磨歎着氣從另一端走來:“強力膠?”
“是系統的超級強力膠。”為了不讓他掉到地上,我還用半個積分換了一張墊子。
“我本來的計劃是裝作是鬼差,然後讓他認錯,保證此後不再這樣,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結果啥都沒幹就暈了。”
研磨假裝若無其事地瞥了我一眼又一眼,他勉強拉平嘴角,我又不是瞎子。
我飄來飄去,張牙舞爪:“研磨——别以為我沒看到,有那麼好笑嗎?”
不就是戴着長胡子的假面以及雙開門男鬼的身軀嗎。
“那千流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我蹲下來,搖了搖癱在墊子裡的熊本,他大有一睡不醒的趨勢,早知道不把給研磨準備的擔架販賣了,這時候不就能派上用場了。
“又要多花些積分了。”我晃了晃手中的入夢符,一把貼在了熊本的額頭上,又晃了晃手上另外兩個符紙,“研磨要一起來嗎。”
他稍微把頭往我這湊近,我茫然,他比了個“傻”的口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好萌。
我傻笑。
研磨看破,把符紙從我的手裡抽出,點到了我的額頭上,随後給自己帶上:“這個符紙能不能淨化一下你的腦子。”
我抱頭,捍衛我的腦袋瓜,連忙擺頭:“我的腦袋瓜裝的都是幹幹淨淨的東西,謝絕洗腦。”
他輕輕握住貼在我額頭上的符紙下端,看着我的眼神晦暗不明,我縮了縮:“研磨。”
“你在想什麼。”
他果然是有讀心術!
捧讀着:“好萌。”
我一點都不信,他絕對是自負地覺得我的智商不如他,所以用那麼深沉的眼神看着我。
*
“我的媽。”我還沒在他的夢境裡站穩腳跟,就被冰涼的水淹沒了雙腿,趕忙讓自己漂浮起來。
看來熊本絕對是被吓壞了,不然也不會在夢裡都是茫茫一片的河水,那他本人自然是在橋墩附近。
我戳了戳肩上喵嗚喵嗚亂叫的三花貓貓,它兇狠地想要咬上我的指尖,我立馬逃開:“研磨,你隻是變成貓了,又不是真的貓,居然還咬人。”
“貓嗚貓嗚”
[為什麼你是人我是貓]
“我才不是凡人呢,吾乃鬼界玉面鬼差。”話音剛落,我的頭上冒出聖光,手裡也出現一把巨大的鐮刀,可謂中西結合的鬼差形象。
三花貓踩了踩我的肩膀:“既然你能變出這種鐮刀,絕對千流把我變成這樣的吧!”
[入夢符:造夢者可以攜帶一個随從,随從的形态由造夢主決定。]
我抱住三花貓,緊趕慢趕往橋邊走:“有時限啦,先别在意這些,我們先讓熊本悔過!”
熊本正淹沒在水中,雙手緊緊地握着橋墩,喊着“我再也不敢了。”
我施施然地出場,給自己的聲音塑造一個全景環繞的特效:“你真的悔過了嗎。”
他的手還粘着橋墩,高喊着:“我真的悔過了!”
“吾乃鬼差,原本按上屆鬼差的旨意,是要将你永遠留在這個石橋之下。”我一頓,“不過本鬼差向來憐憫,故而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要不是抱着橋墩,早就虔誠鞠躬:“謝謝鬼差大人。”
我一揮鐮刀,把他從橋墩上解救下來,他連同一身水漬落在橋上。
“你知道以後要怎麼做了吧。”
“知道,我以後再也不會以前輩的身份壓社團裡的後輩一頭,一定會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我滿意地點點頭。
不得不說,他還是有膽大包天的一面,在獲得我的寬恕後,擡頭看了我一眼,視線停留在我肩上的三花貓貓上。
研磨大“喵”一聲,表示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幅模樣,即使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一揮鐮刀,他連忙低頭。
“大膽,你知道你直視的是什麼嗎?”
熊本搖頭。
研磨心中萌生不祥的預感,像讓千流把嘴巴閉上。
千流搶先一步:“你直視的可是我們貓貓大仙!”
虧她想得出來。
還能念得那麼大聲。
千流的羞恥心總是飄忽不定,讓人難以琢磨。
孤爪研磨用喵爪捂住了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