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玟本想一直盯住翟諾北,看他有沒有私下和女主黎小靓聯系。
隻是這一天實在太累了,回家路上翟諾北開的又緩,平穩的車就像舒服的搖籃,她不自覺就睡了過去。
可惜夢裡也不甚安生,裴玟夢見自己最終幹擾失敗,翟諾北還是為了黎小靓自殺身亡。她跪在太平間的地闆上,正握住他冰冷的手嚎啕痛哭,突然感覺頭皮一陣刺痛。
她茫然擡眼,看見蒼白的翟諾北詐了屍,手裡扯着她一縷頭發,皺眉質問她:
“哭有什麼用?有哭的功夫,你怎麼不早點更努力一些?”
愧疚和無措瞬間填滿了她的心,想開口申辯時,夢境已散。
睜開眼,身旁的翟諾北正扯着她一縷頭發,滿臉慌亂。
裴玟的委屈瞬間爆發,眼眶不自覺發紅,夢境和現實片刻混淆:
“……對不起。”
被抓包的翟諾北本來就慌得顧不上反應,手機還不斷震動等着他接通。他努力松開卷在自己手指上的頭發,沖她晃晃手機:
“我先下去接個電話。”
車門關上時“咣”的響聲把兩個人都震得清醒了一些。車内裴玟摸着還發痛的頭皮,不解地皺眉,開始疑惑剛才是真實還是夢境。
車外翟諾北眼前還晃着她紅着眼睛說對不起的模樣,刺激的他心髒一陣收縮的疼痛。
她在對不起什麼?她哪裡有對不起他?
最該說這句話的人是他,真算下來,他早就應該對她說無數次抱歉。
但他簡直是世界上最自私的垃圾,故意一次都不說。
他知道自己不必說,裴玟依然每次都會原諒他。
手指劃開接聽,翟諾北機械地把手機聽筒放在耳側:“喂。”
“翟諾北,你這個洋鬼子老鐵喝多了!你丫人呢?”夜漾的音樂聲更大了,時至午夜,衆人都興奮地跟着節奏扭動身體。
許緻遠躲進衛生間,堵着一邊耳朵。他剛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又被吐了半身。
清洗幹淨後的臉映在鏡子裡,五官英俊,作為邊津市最火的夜店老闆,相貌竟然略帶些書生氣。
“你找個人幫我把他送到旁邊酒店吧。”翟諾北蹙眉,他完全把客戶的事情忘了,“跟前台說我名字就行。”
“你……你去哪兒了,不來自己接他?”電話那邊許緻遠的聲音略帶詫異。
“臨時有事。”他側臉,想看車裡的裴玟,黑色的防窺膜卻隻映出自己的臉,“我明天一早去酒店,沒事。”
電話那邊的許緻遠罕見地沉默兩秒,像是還想問什麼,但是最終隻說了一句:
“好。”
“……等一下。”
“怎麼?”
翟諾北把手揣進西裝褲兜,下意識捏住裡面的煙盒:“你最近沒對象吧?”
“……沒有啊,我靠,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事,挂了。”
對面話音一落,電話立刻挂斷。
許緻遠拿下手機,眉頭緊皺。他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半晌,眼裡明顯的擔憂幾乎外溢。
“誰啊——”
電話這邊,還沒等翟諾北打開車門坐穩,裴玟已經探着頭打聽過來。
她實在害怕是黎小靓。
“真奇怪。”翟諾北把手機丢給她,屏幕上顯示着通話記錄,“最近怎麼都愛對我問東問西的?大家之前好像沒這麼關心過我。”
“還有人也對你問東問西的?誰!”裴玟立刻警惕起來。
“許緻遠啊。”他淡淡一笑,看裴玟神情正常,也自然地把她剛睡醒時的事當沒發生般,“怎麼樣,到你家樓下了,我抱你上去?”
裴玟家是老小區,隻有步梯,她的腳顯然是不行的。
“不用。”裴玟心裡早有打算,埋頭點開翟諾北的微信,看到黎小靓始終沒有回複他,這才略微安心。
“去你家吧,我在你家客卧住兩天。”
翟諾北瞪起眼睛:“什麼???”
裴玟把手機鎖屏,重新丢給他:“愣着幹嘛,開車啊!”
時間緊,任務重,這個不詳的夢正是一個提醒。
裴玟暗地攥緊拳頭,她必須絞盡腦汁分秒必争,不能眼睜睜看着悲劇在翟諾北身上重複!